老潘陪着笑脸。
倪桂蕊拉着潘春梅的手,说道:“春梅,用心学啊,有啥不懂的就问师傅。”
“嗯,我记住了。”
“既然认了家门,就把你的东西拿来吧,也好拾捣拾捣。”
“嗯。”
潘春梅跟何红梅告辞,跟着老爸和老姨往回走。
“怎么样,这里行吗?”
“行啊。”
潘春梅回道。
“她是第一百货商店的退休师傅,有技术,你跟着她好好学学,出师了就吃香了。”
“嗯。”
“姐夫,你说呢?”
“我听你安排。”
老潘对这些不懂,不过他也是手艺人,知道跟人学艺都不容易,就低声叮嘱道:“春梅啊,跟着师傅学手艺,就得能吃苦,勤快点,师傅说你也得听着,不能不愿意。”
“嗯,我知道了。”
“其实吧,女孩子学点裁缝手艺还是好的,比跟着我学钳工强。”
其实,闺女从场部回来的时候,他就提出,让她跟着自己学手艺。
当时就被闺女拒绝了。
连带着倪桂花也反对。
潘春梅提出要开服装店,进城学学本事,他也拗不过。
现在看,姑娘家家的跟着他还真不行。
潘春梅想着送老爸坐上客车再去店上,被老潘拒绝了。
“那像什么话?吃了午饭我送你过去,然后我直接就走了。”
倪桂蕊想送春梅,也跟着送送姐夫。
“不行,吃完饭你就去上班,你们谁都别送。”
倪桂蕊做好午饭,姜鹏本要回来的,结果有事耽误了。
老潘拎着大包,带着潘春梅返回了红梅服装店。
把闺女交到何红梅手里,他这才走了。
三点半一趟回农场的客车已经卖票了。
潘春梅把包放进了指定的柜子。
拿起笤帚就打扫起来。
何红梅看着没有吱声,心说这孩子还挺勤快。
下午来店里做衣服的人多了起来。
何红梅让潘春梅拿着本子记录每一个人的尺寸。
测量由她亲自来。
潘春梅一边记录着师傅报出来的数字,一边看着她如何测量。
何红梅忙完了测量,收起客人带来的布料,又要开票。
“棉夹克,四块三。”
“男西服一套,毛呢料,十一块六。”
“女毛呢上衣,五块六。”
听着师傅报着价,潘春梅开着小票,何红梅剪下一小块布头贴在小票上。
客人收起票来,笑呵呵说着尽快,转身走了。
潘春梅觉得这裁缝也太赚钱了。
这些是加工费啊,店里只出线钱,剩下的就是裁剪缝纫了。
“把这些小票都收好,客人来取衣服还要对上底单,按照这个收钱。”
何红梅耐心的说道。
“嗯。”
“师傅,这测量有什么说道啊?”
她看着师傅拉着皮尺,在客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测量,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她看着羡慕,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诀窍。
“别急,你得慢慢的学,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除了有人抱着布料来店里做衣裳,还有来买羊毛衫的。
北安市羊毛衫厂一直跟大厂联营。
今年终于单独注册了自己的“卧龙”商标。
同样的产品,挂上不同的商标,价格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挂着花城那边的厂牌和商标,价格就能25块,挂着自己的商标价格就20块,因为不用跟别人分钱,所以利润更高。
何红梅本是一百的职工,虽然退休了,可依然跟本地各服装单位有联系。
这不,她的服装店就成了羊毛衫厂的销售点之一。
北安当地的个体服装店拢共二十多户,分布在大街小巷。
大多是以裁剪加工为主的服装加工店。
有时能找到些成衣货源,就带着销销。
像南北河农场的服装店也是这样。
他们的成衣服装也是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
北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服装批发市场呢。
别说服装了,就是已经放开的蔬菜销售,都是蹲在街边上的马路临时摊点。
看着羊毛衫的价格,潘春梅暗自咋舌。
她可没这个消费能力。
就算师傅答应给她一个月二十块的工钱,她也没有勇气买一件。
客人来来去去。
有人询问羊毛衫的保养和洗护,潘春梅像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
何红梅只有自己回答,把客人哄得开开心心。
潘春梅暗暗记住了师傅说的话,偷偷用小本子记了下来。
她也拿定主意,自己就按照师傅的样子,照着说就行。
晚上,何红梅端回来几个馒头一碗菜,让她吃了。
又指挥着在屋里把行军床摆上。
得知潘春梅没带行李,何红梅皱了皱眉。
“你跟我回家一趟,拿床被子吧。”
潘春梅就没想到还需要带行李。
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傅,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去老姨家对付一宿,明天我带着被子来吧。”
“你能找到家吗?”
“能,我记得路。”
“那好吧,这是钥匙,明天一早来开门。”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