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君无奈道:“自古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我能有什么打算,反正我是不想嫁人的。”
春芽道:“姐姐想得美,你不嫁人,你弟弟怎么娶媳妇,别人问起你的事,你爹娘明日怎么和人说。”
绿君轻轻指指春芽的额头道:“你个小人精,啥都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谁教你的,你还不快忙你的事去,我这里还有差事,等晚上再好好拷问你。”
春芽一听便撒腿往栖凤阁跑去,一边跑一边笑着说道:“姐姐还是想想自已眼前的事,别吃了亏到时哭着来找我们。”
绿君气得将脚一跺,两手插在腰间,故意做了个生气的表情,看春芽跑远,才返身进了院子。
刚走到合欢树下,就见潭灵儿从太太屋里出来,潭灵儿正要打招呼,绿君却并不理会潭灵儿自去了厢房。
绿君自英儿死后就不大理会潭灵儿,就算后来潭灵儿也在关雎阁听差,绿君也不理会她。潭灵儿自知缘由,总想找机会亲近绿君作个解释,此刻看绿君仍躲着自己,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神,看众人都在看她,便讪讪出了关雎阁。
那时院子里奶娘抱着二小姐亦朵,旁边还站着连翘、春笋、春喜、春桃四个大丫头并两个婆子和两个干粗活的丫头,看谭灵儿难堪,大家都偷偷笑了起来。
绿君看谭灵儿走了,方从厢房出来,又看众人还在笑,便冷着脸那两个干粗活的小丫头说道:“大清早在这里闲扯谎,都没事做吗那墙根子底下那些唾绒、树叶还有头发丝也不扫一扫,只管在这里晃悠着,非得让人说了才做。”
几个人一听绿君生气说这样的话出来,便都散去了。只有春笋站在院里不动,反讥讽绿君道:“也不过是个丫头,倒这般神气什么,何苦来,大清早就找人麻烦,有本事也做个主子再说我们不迟!”
说着,也不看绿君,便一摇一摆往自己屋里去了。绿君站在那里一脸窘相,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但又无计可施。
绿君素来性子和善,从不当面说人,就有丫头做的不对,她也悄悄弥补了,事后方背着人提醒一两句。她虽是个管事,但这院子里丫头并不怕她。加之她年纪大了,太太都叫来她娘问了她的亲事,所以这段时间院里众人更加懒散,并不十分听她的话。
叶太太自上回墨子桐拿自已丫头春纱换了茯苓出来,春纱就由叶太太做主,给大少爷做了房里人,谁知她肚子争气,几月前给叶家添了个孙子,叶太太高兴,便将叶府一个名叫小桐的送给墨子桐表示感谢,因与墨子桐重了名,墨子桐便依例以春字打头将小桐改名叫春笋。
春笋自视是先太太娘家的丫头,与别人自是不同,墨子桐也看在叶太太面子上,并不十分使唤春笋,春笋便越发得了意,心里眼里都没人起来,每日只管描眉毛画唇,给底下小丫头们说自已来之前那边叶太太就说了,迟早要做这府里的姨娘,只等时机成熟就办喜事的。
众丫头听了,便也不敢十分与她计较,她反成了不能惹不能碰的玻璃花瓶,不但自已不做事,还带引着几个大小丫头故意与绿君为难。
这里绿君看众人散去,看太阳正好,便进屋将被褥拿出来晾晒上,又从柜子里将端木华与墨子桐的大毛氅衣裳取出来也在外面晾晒了,又想着马上中秋了,正准备打些络子线,到时将老爷、太太还有二小姐的蹀躞、香袋都换了新的。就听墨子桐叫她进去说话。
绿君忙将手中活计放下,进了屋,墨子桐道:“你这会子去把老爷请来,再把你父亲也找来,我这里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