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
说的人多了,百姓们自然开始拥护昱王,相信昱王是个得天庇佑的好人,对扶州的太平安然深信不疑。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去扶州的!”老者咽了咽唾沫,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苏家人等人听得眉头紧皱。
因为交通讯息不通畅,苏家人从永州出逃时,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瑞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血色政变。
他们也不知道,原来暴雨等天灾不止发生在永州,而是整个瑞国的北边都遭了难!
噢,除了昱王声称安的扶州。
现在的情况是,北边几个州的人听信了昱王的话,如今都赶到一路逃难了!
“为什么你们不去瑞国的南边呢?”苏远山问道。
如今还没有南边受害的消息传到北边来,想来应是无事发生的。
“南边?太远了,不仅要翻山,还要涉水哟!能在北边就安定下来,是最好不过的!”老者冷哼道。
“那前面可有带路的人?如今黑灯瞎火的,大家可别都迷路了!”苏远山担忧的说道。
“不会迷路!前面带路的是昱王身边的秦将军家的公子,还有永州的官兵相随,是专门护送我们这些难民去扶州的!”
老者身后的一个男孩子抢话道。
他穿着棕色破夹袄,外面还披着两层树叶做的披风。
因为没有吃好,长得头大身子细,显得有些头重脚轻的,看上去很是怪异。
“哪儿有你插嘴的地方!枣子!”老者不悦的挑挑眉。
“三位贵人老爷!我也知道很多事儿,你们问我吧!我只想要一点点吃的…一点点就好!”
枣子睁大眼睛,努力的展现自己的精气神儿。
苏远山看着半大孩子的枣子,善意的笑了笑,“那我问你,带路的官兵每日会发吃的给大家吗?”
枣子认真的摇头,“不会的,官爷们能送我们去扶州已经很不得了了,路上的一应吃喝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我们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扶州啊?”苏不惟忍不住询问道。
“嗯…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村子离前面的官爷们太远了,也没人愿意告诉我们,只让我们跟着走就是。”
枣子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如果逃难的时候,把黄册弄丢了怎么办,还能去扶州吗?”苏不忆问道。
他们家的黄册没弄丢,不过他们一家逃了强征,那本黄册就不能再用了。
说难听点,如今他们就是流民的身份。
老者不甘示弱的抢答道:
“当然能!我们这些破落户有几个的黄册还完好无损?不是被水泡烂不能用了,就是逃命的时候弄丢了。”
“人家昱王大发慈悲,不看黄册,只要人能过去,就能重新在扶州落户。”
苏远山等人长舒一口气。
原来大家现在都是流民啊!
不看黄册就好!
就是不知道,他们之前逃了永州的征兵,永州是否对他们下了海捕文书?
如果下了海捕文书,又不知道有没有传到扶州去。
他们就这么去扶州会不会被抓啊…
苏不惊甩甩头,心里破罐子破摔的想道:不管了!如果运气不好,真的被通缉了的话。
那他们到时候就把脸抹黑画花点,只要能顺顺利利的从扶州过,去到南边就行。
苏远山等人又问了些细节,这才结束了对话。
苏不忆给了枣子一把路边摘的野菜,无视了老者厚脸皮的再次讨要,离开了这个村子的驻地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