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愣了愣。
原来……
最近罗伊在躲着自己？
难怪他数次去对方家里，都没有感觉到罗伊的存在。
他还以为这是巧合，原来是罗伊认为他周围有那支羽毛笔操控的痕迹，所以不想和他见面。
然后，他操控秘偶做出思考的动作。
确实。
最近跟他有关的一些人、事物，似乎都在变得不太对劲。
罗伊，阿兹克、队长……
罗伊轻扣桌案道：“有些话我只敢在愚者先生的庇护下才说，否则就会被知道，克莱恩，你是不是接触了魔女？”
“魔女？”
“是的，神秘女王曾提醒我，现在的贝克兰德，跟魔女有关的事物似乎都在变得奇怪。”
罗伊回答。
克莱恩怔了怔，回忆着自己可能接触过的魔女。
几秒钟后，“世界”抬头：“我加入了一个俱乐部，在里边接到了一个委托，委托是调查一位王子遇上的平民女人。”
“她可能是一个魔女，而且对魔女教派很重要，或许你可以找无所不能的愚者先生求助。”
罗伊说着看向上方，朝着愚者先生微微施礼。
克莱恩用小丑表情强行控制自己，让他不体现出任何情绪、表情的变化。
看着一脸认真、情绪冷静中带着思考的罗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可能是真心觉得愚者先生能庇护他，然而，事实就是，他这位愚者先生快维持不住灵性损耗了。
克莱恩还是低估了陡然增多的灵性负担。
好在——
这次的会议不算太长。
他叹气道：“我自己想办法吧，不能事事依赖伟大的愚者先生，这也是我加入塔罗会的意义。”
克莱恩起身。
“谢谢你罗伊，这段时间伱给我很多帮助，我一直都记得，包括这次愚者先生说要给我一笔钱……”
“没什么，这是我献祭给愚者先生的钱，如何处置是愚者先生的自由，只是恰好落到你手里而已。”
罗伊淡笑着回答，“不用太挂记，五千金镑很多，但也很少，到了序列6、序列，材料只会越来越值钱，你要提前准备。”
“嗯。”
“感谢您，愚者先生。”
罗伊施礼，意思是可以送他回去了。
愚者轻轻颔首。
下一刻，罗伊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坐在书桌前许久。
克莱恩通过“秘偶大师”的非凡特性制造了“世界”这个身份后，第一时间选择竟然是跟自己摊牌。
罗伊有些没想到。
不过。
这也证明自己已经充分得到了克莱恩信任。
现在没卵用。
但是。
以后在自己跟“隐匿贤者”的对决中，或许会派上不小的用场——至少相比起疯狂的隐匿贤者，知根知底的自己更值得支持。
他嘴角微扬。
这次塔罗会收获颇丰。
拓宽了材料、卷轴变现的渠道，还能赚点小小的劳务费——
即便十张卷轴也就十个金镑不到的收益。
但是。
周薪10镑已经是很高的薪资，而罗伊刻录卷轴满打满算也就花了两天功夫。
“先献祭给愚者先生吧。”
“嗯，希望他此刻的灵性能够支撑住。”
……
灰雾之上，克莱恩勉力支撑着。
若不是他在外边放置了一个精神强化的仪式魔法，让自身的精神力、灵性得到提升，现在的他肯定支撑不住了。
当然。
完全消化“小丑”，同样让他提升巨大。
现在他还得等罗伊、奥黛丽的献祭。
过了片刻，虚幻的声音响起。
随后——
他取上来10张卷轴。
这就是巫术卷轴？
罗伊的途径简直就像里的巫师，先是巫术，现在是卷轴，真是奇妙。
可惜会遭受隐匿贤者的灌输，否则这条途径也是很不错的。
不过。
作为愚者，自己倒是可以在对方支撑不住的时候给予帮助。
克莱恩微笑着，而后占卜了一下卷轴。
一种是水浪卷轴，能召唤出规模比较强大的水浪、水球，如何运用还是看自身的灵性和法术掌控。
第二种是驱邪卷轴。
第三种火焰卷轴。
根据占卜，这些卷轴确实拥有罗伊所言初入序列7的威力。
“真心动啊，可惜即便只是初期的卷轴，同样需要整整10镑一张，这几乎比得上我一周多的薪资了。”
克莱恩羡慕地将卷轴转给了奥黛丽。
没多久。
奥黛丽也献祭上了自己的钱。
一万零一百镑。
一万是给他和罗伊的，多出的一百则是卷轴的钱。
他扣下五千金镑，将剩余的全部转给了罗伊，看着琳琅满目的五千金镑，克莱恩一时间难以遏制兴奋之色。
但是。
想到罗伊说的话，他瞬间垮了下来。
越往上走，材料的价格就越贵。
五千金镑对于序列8的他而言是巨款，但到了序列6、序列，可能还买不起一整个魔药的材料。
还是太穷了。
克莱恩迅速回到了现实。
现实中用于仪式魔法的材料已经化成粉末，它们完全失去了效果。
……
此后一周，罗伊几乎没有出门。
写卷轴、搜集材料、写卷轴，同一个操作周而复始地进行，而他的卷轴也在迅速地卖出变现。
一个是塔罗会渠道。
另一个就是莫汉家族商队的渠道。
借助二者，他的卷轴熟练度也在迅速提升，而今的卷轴威力比之先前都要提升了不少。
相比起巫术，卷轴的便利在于使用时消耗小、起效快，而且不需要携带各种材料粉末。
不断研究、学习卷轴，让罗伊的魔药初步消化了部分。
虽说没有实质上的提升，但他已经不需要刻意收束灵性，同样也听不到了层层呓语。
隐匿贤者的灌输还在进行。
但是。
一周下来，有用的也就只有一本——
准确说是半本。
《材料的部分选取》。
这本书上讲解的是运用尸体材料，来实现一些死灵类巫术、卷轴的配置。
隐匿贤者在蛊惑罗伊去动尸体！
所以。
罗伊直接将它封存起来。
任何隐匿贤者希望他去做的，他统统都不理睬，但知识、巫术照单全收。
如果有恰巧获得的材料，他可以借此释放，但刻意去搜集？
那还是算了。
不理睬、不帮忙、不拒绝。
这就是他的窥秘人格言！
此后三四天时间，罗伊基本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研究材料、墨水配置和卷轴书写。
到了周五，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加里来了。
罗伊倒上一杯茶，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加里。
“你的变化很大。”
“这得益于您的帮忙，要不是您的魔药，我现在可能只是一个平庸的律师。”
加里苦笑一声。
“看来你的律师生涯并不平静。”
罗伊含笑道。
加里点头，然后开始吐槽、诉说着自己的苦闷。
“我如今是助手，先是有人上门询问，工伤残疾能不能多拿一些赔偿，但我翻遍了资料也没这方面的待遇保护。”
“然后我又遇上了家人惨死的案件，他们希望我能帮忙，但这是警察的工作，我又无能为力。”
“之后，我帮不少人解答了法律上的问题，可我知道这些帮不了他们，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加里表情很迷茫。
只是工作一周不到，他似乎积压了很多的情绪，而这是律师途径迟早遇上的难题。
罗伊沉默片刻，而后轻声叹气。
“加里，你是一个有良心的贵族，但这就是鲁恩，这是大势，你注定做不了什么。”
在这样非凡者的世界，就算是高位格的天使、真神也有许多难以做到的事。
更何况。
他们只是一个序列6、序列9。
加里迷茫：“那格林先生，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但你太弱小了，要改变这种格局，你需要变得更强大。”
罗伊喝了口茶，接着补充，“不只是非凡能力方面，还有你自身的知识、素养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