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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特的街道虽然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但这空气之中依然弥漫着血腥味,阴影依然笼罩着大地。
入城的农民和商人们一抬头就能看到被挂在城头上的尸体。巴迪匝曼等死于战阵之中的高级军官们的尸体都被萨法维军特地收敛,和伊本侯赛因的亲兵们一起挂在城头耀武扬威。
在略显炎热的天气下,这些尸体很快就腐烂发臭,但就是无人将其取下,任由分解者们饱餐一顿。城门口的尸臭和掉落下来的不明人体组织足以让所有人反感。
城门守卫努力忘掉这些糟糕的场面,一言不发地继续注视着在城门来往的人群。
他清楚地目睹了城市的变化,所有人都低着头走路,街面旁的吵嚷也不如从前。此前路过的市民们还会和他们这些卫兵闲聊,但如今却没人有这个兴致。
在巷道之中巡逻的骑兵甚是可怕,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鞭挞任何不服从者,好多键政人都白白挨过打。
而且据说这些红帽子还都是疯子,在处决几个教士的现场甚至还出现了食人者,用小刀将被行刑者的肉切下来生啖。这个行为让所有的围观市民都惊呼可怕。最后还是几个宪兵把激动的食人者控制住,最终拖了出去。
好在他是个安分的人,即便是那些跋扈的红帽子都找不到鞭挞他的理由,易卜拉欣的军法官也禁止他们过度欺辱顺民。
城外的乡村与围城之前并无二致,萨法维军没有过多蹂躏赫拉特的乡村地带,就在城门守卫的目力所及之处,一座新的临时营地搭建了起来,阿富汗斯坦的头人们在向萨法维表示臣服之后,易卜拉欣即刻就从他们的部落中雇佣了一批战士驻扎在赫拉特城外以加强城防和保护道路。
他们被禁止入城,为了从这些阿富汗骑兵手里拿走他们的饷银,商贩们每天都带着商品和硬币进进出出,仅仅几天时间就在营地外围形成了固定的军市。
不过在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不放在城内的居民和城外操达利语的普什图人了。带着红帽子的骑兵们突然聚在了一起用驱散大道上的行人,为身后的大队伍开道。
在这些负责开道的骑手之后的则是易卜拉欣和他的亲兵,两侧的市民都不敢抬头看着他们的新主人,只有几个胆大的城门守卫偷偷看了一眼。
“看得可真年轻啊。”他在心里偷偷感慨着,他在这般年纪的时候是城镇的卫兵,他现在还是城镇的卫兵。
而后是大批的驮兽和大车,规模远远超过他所见过的任何商队,毛毡和麻绳将装载的财物裹得严严实实,基本杜绝了小偷小摸,只有能把整头驮兽牵走的马匪才能一夜暴富。
最终,这支如同长蛇般在道路上蠕动的队伍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看着这一幕景象,他的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