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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刹那之间,江采钰的脖子,被欺身上前的竹解紧紧掐住。
这惊变来得太快,以至于现场众人,都被竹解这一手给搞得不明就里。
江采钰眼里同样惊讶,沙哑着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父亲!”
竹解仰天长笑,不自觉掉下泪水:“你是我父亲?呵呵,那么你怎么从未对我说起过,也没见你主动与我相认啊!”
“我……你……你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竹解虽然心里有气,可依旧还是问了一句。
江采钰呼吸困难,但还是挣扎着说:“我……我们一起……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不然……不然我……怎么会……”
这话旁人不解,可竹解呢?又如何不清楚?
是啊,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江采钰又怎么会处处为自己谋划?又怎么会处心积虑的配合他杀了吉彩?
想到这里,似乎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可此时此刻,他对江采钰只有滔天的恨意,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哪里再敢动什么心思?
竹解当即就动了杀心,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又怎么下得去手?于是乎,竹解提着江采钰,重重的甩了出去,可怜那江采钰没有半点武功,突然被扔到墙上,眼里直冒金星,骨头顿时折了好几根,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一脸震惊和不解。
围观众人,唏嘘不已。
“竹解,束手就擒吧!”徐三江大喝一声。
“什么?徐老将军,咱们不是商量着……”
话音未落,便被徐三江打断:“来啊,把这洛王余孽竹解给我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几个士兵赓即就将竹解围住,长矛刺了出去。可竹解又哪里那般容易被擒住?当即施展轻功,拔地而起,又俯冲下来,几个呼吸之间,便将那些士兵打倒在地。
此时他愤怒异常,大声吼道:“徐三江,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哪门子洛王余孽,我分明是江……”
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不妥,忽然转向赵无用,指着他说:“他才是洛王余孽,此人之前是洛王的军师,你不抓他抓我干什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赵无用见此,神色坦荡,往前跨出一大步,直面徐三江:“徐三江,竹解说得对,我便是洛王殿下的军师,二十多年前是,现在也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叫唤一声,就不是娘生爹养的!”
徐三江看着赵无用,心里叹息一声,竟不知该怎么办。那些士兵自然上前,将赵无用给绑了。赵无用果然硬气,虽然被擒,却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是高高扬起头颅,高傲得像个公鸡。
“圣旨到——”
正当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登时把这乱糟糟的场面给镇住了。
只是这圣旨来得如此及时,又会说些什么呢?
当下,就看见萧霁雪左手高高举着一个卷轴,右手拿着一柄宝剑,就那样大大方方的走到中间。
于是,山呼万岁之声响起,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那竹解心头暗喜,只道这道圣旨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国师之位或将得手,那么眼前这些事情,又算什么呢?
尤其是自己得了那位置,立刻就可以给李云水随便找个罪名,当场格杀。而那赵无用,一定要带上京城,这可是行走的不世之功啊!
至于徐三江这老家伙,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必他不会和自己作对,毕竟人老了,心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而江采钰,以后江南织造府的钱,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私产?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一阵红润,虽然低着头,可心跳之声却已经跳跃到了九霄云外。
萧霁雪看着场中众人,对大家的跪拜很是满意,当即把宝剑给了一旁的徐若云,登时认认真真的朗读圣旨——
“江南云水,德才兼备,文武俱佳,年轻有为,塑阳公认。有此人才,朕心大慰。着李卿即刻进京,朕即拜相位,赐天子剑,剑在如朕亲临,以便李卿统领六部,经营天下,替朕分忧,为塑阳黎命谋福。钦此。”
这道圣旨一经念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且不说李云水、徐若云等年轻之辈,就连徐三江和江采钰这般历经官场多年之人,此时也震惊不已。
李云水何德何能?且不说他并无功名在身,就说他这般年轻,才仅仅二十岁,这就拜相了,是不是有点儿……儿戏?
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前,皇上离京之前,让几人动态报告李云水在江南的动态,但几乎都由罗维平一人独自奏报,其中内容他们当然不知,只道是极尽尊重即可。
就连徐三江把徐若云派到李云水身边,也只是单纯的认为,不能把自己的儿子牵扯到夺嫡之中,跟随这个皇帝关注的李云水一起,做一个普通百姓,大概率免除灾祸而已。
难道……那罗维平知晓什么秘密?可是也不对啊,如果他知道些什么的话,何至于在那紧要关头愤而辞官?
而面朝黄土的竹解,此时脸上气愤之色更加浓郁。他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不管其他人山呼万岁,“唰”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凭什么?”
萧霁雪面无表情,宣读完圣旨以后,把圣旨捧在手上,弯腰递给一脸茫然的李云水。李云水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何,没有伸出手去接。萧霁雪无奈,只得将其硬塞给一旁的徐若云。
然后,才转过身来,厉声呵斥竹解——
“竹解,我乃慎王之子萧霁雪,这次来江南,正是奉了皇命,在江南秘密调查江南乱党事宜。如今,事实已然清楚,你不守清规戒律,与民女私通,且与洛王余孽勾结,与江采钰合谋杀害吉彩公主,更是不顾手足之情和同门之谊,加害你师弟李云水,实属道德沦丧、大逆不道,人人不齿,得而诛之,你可知罪?”
“哈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竹解看着眼前一众人,哈哈大笑,仿佛不相信这一幕,大声叫嚷:“我明白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被李云水给灌了迷魂汤药,你们已经穿上了一条裤子,企图蒙蔽皇上,蒙蔽这天下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