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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而返的李云水,并不知道魏年达在江南被杀的惊天消息,毕竟一大早就出了门,让前来缉捕他的捕快扑了个空。当他又回来之时,当然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甫一进门,就收到了两个消息。
一是门口等待的捕快上前,客客气气的让他在大厅等待,有人要来找他。只不过那捕快脸上激动中又有点畏惧的神情,久久挥之不去,让李云水本能的感觉到了异样。
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让他等就等吧,反正自己好像也没啥事,有的是时间。
二是驿馆的小厮给他送来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几个隽秀小字:“李云水收”。
反正闲来无事,李云水当即接了信件,找了一旁没人的角落,坐下来拆开信封,在那个捕快有些紧张的眼神中,打开了那封信。
信件拆开的瞬间,淡淡的郁金香味传来,真是好闻。
写这封信的人,是之前和李云水有过几次交道的无忧。
无忧在信里说,她已经离开江南,去了京城。
她说,京城很大,十分繁华,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喜欢。父亲每天都很忙,自己没有多少事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感觉,有些孤独。
她说,在京城结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和李云水的外貌有点相似,也是那么俊俏,也是那么人畜无害,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人脑子似乎有点问题,是个痴儿,涎水时常流一地。
她说,很多次想起和李云水初见之时,被打的那几个耳光,她会记住一辈子,以后会好好练武,一定要打回来。她还让李云水和她一样,要好好练武,不然以后打不过她。耳光打在脸上,是真的疼。
她说,远在外地,除了娘亲,她唯一想念的,便是李云水。
她用有些得意的语气坦白,那一晚,她用迷香迷倒了李云水,翻进了他的屋子,亲眼看见李云水进入梦乡,酣睡之际还流了哈喇子,那个画面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还说,她很想见李云水一面,很想很想。
最后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写信,好像很唐突,好像很忐忑,好像很期待,希望李云水不要责怪她。毕竟,她实在很想念李云水,但又实在不希望给李云水带来什么负担。
“你武功那么高,人长得那么俊美,对什么事情都无欲无求,想来思念你的人很多很多,肯定不止我这一个人。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是第一个给你写信的女子,你说是吧?如果是,那我可真是幸运。如果不是,那我就来把那首次给你写信的女子胖揍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气!”
这些字句,没有说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都是些碎碎恋的话,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李云水看着看着,恍然就入了迷,心中忽地涌现出一股感动,那感动就像血流一般,流过四肢百汇,让他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秋日已有凉意,李云水却觉得温暖如春。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觉之中,嘴角溢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那笑容,非常自然,且真诚。
罗维平悄无声息的来了,见到了独自坐在角落,脸上有淡淡笑意的李云水,一时间感慨无限,当真是不忍打扰。只不过,魏年达遇刺身亡一事,实在是牵扯面太广,容不得他有任何妇人之仁。
于是乎,他轻轻对李云水招呼:“李公子,回来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云水缓缓收起信件,小心翼翼的将之收到怀中,他有些迷恋刚刚的那种状态,实在太过安逸,安逸得让他舍不得抽身而出。只是,罗维平的声音,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于是乎,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冷静问道:“罗大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罗维平见依旧淡定的李云水,心中暗暗一叹,没有直面李云水的目光,低头说道:“魏年达被杀,死前在地上……写了你的名字。”
“我懂了。”李云水淡淡道,“那我们走吧,这件事情确实和我无关。”
罗维平终于抬起了头,对李云水歉然道:“李公子,我……也是身不由己,还请你莫要怪罪。”
“罗大人客气了。”
随后,几个捕快拿出脚铐镣铐,就要往李云水身上套去,李云水也不躲避,还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混账!你们干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李公子又不会跑,还要什么劳什子脚铐镣铐!”
罗维平怒吼一声,将那几个捕快呵斥一番。几人会意,赶紧撤了下来,规规矩矩手一伸:“那么……李公子,得罪了,咱们走吧!”
罗维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明明是理由正当、方式得当啊?
他哪里知道,潜移默化之中,他早已对李云水欣赏不已,引以为忘年之交。而如同李云水这样的人,他是千万也不认为是凶手,只当是陷害栽赃,可自己别无他法,也只得依法办事。
情急之下,不由自主把这股子无法发泄的怒气,扔到了那几个捕快身上。
李云水回望一眼驿馆,师兄的那个房间还未开门,想来昨晚饮酒太多,还在宿醉之中,尚未清醒吧。
而自己这飞来的横祸,可切莫要牵扯到竹解师兄啊!
几日下来,李云水一直待在江南大牢,却不见罗维平对他进行提审。而罗维平呢,也亲自来天牢探望过几次,几次都欲言又止。
李云水知道,他顾念旧情,实在不忍盘问于他,于是他详细说了那天他和魏年达的谈话,以及动手的事情,说得很细节。
甚至还告诉罗维平,他严重怀疑三皇子。此事,最大的获益者便是此人。
而罗维平呢,总是无言而来,又无言而去。
徐若云是往天牢探视最多的人,除了关心以外,还带来许多消息,遗憾的是,那些消息几乎都对李云水不利。
比如,那个从平流而来的女子苏珏,忽地改了口,就像疯子一般,在大街上时而痛哭、时而怒吼,说李云水在平流侵犯了她,尔后弃之不管,她不顾路远,带着腹中孩子,来这里求见李云水,却被李云水要挟,让她把脏水泼到他的师兄竹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