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告别,平流寺众僧离去。围观众人,也纷纷道别离开,其言语满是对李云水的赞赏,而他只是笑笑示意,不过多言语。
“云水兄,此事已了,我们也走吧!”竹解对李云水闷闷的说道。
“不行,大师你……你这身体……”苏珏赶紧制止,却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李云水看了看苏老爷子,止住老人家即将要说的话,对竹解恭谨说道:“凭师兄安排。”
竹解微微点头,再次沉默下来。
苏老爷子见二人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命人安排了马车,把二人送到门口。只是,他的眉头依旧紧缩。
李云水将竹解扶上马车,转过身来,交待道——
“苏伯父,我知道你依旧担心火把教。其实,你大可放心,一来君莫笑已然现身,他一代枭雄,是万万不会再来骚扰苏府,而且这次动作这么大,江南府肯定早已注意,火把教的活动,定然会转到地下。”
“二来嘛,无忧是个女儿身,自然也不会对苏小姐做什么坏事”。
“更为重要的是,苏兄在无名已经快三年,估计不日也要回家,以他的功夫,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请苏伯父把心放在肚子里,养好身体,安度晚年才是。”
苏老爷子听了这番分析,脸上之愁有所消散,对李云水表示了感谢,双方拜别。
马车缓缓离开,苏家父女二人一直看着马车消失,一个惆怅,另一个更惆怅。
一路南去,逐渐离开了平流府,江南织造府不日便可到达。
这一路来,李云水和竹解之间,仿佛有一种淡淡的尴尬。竹解仿佛还没有缓过来,神色之间迷惘更甚。
有时候,李云水同竹解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竹解也仿佛没有听见。于是,两人之间的对话,更少。
当然,因为竹解不便,这一路来便是李云水操持打点。而他在佛门,可没有竹解那样的面子,幸好苏老爷子赠送了不少盘缠,足以让两人可以打尖住店。
江南近日可谓人头涌动,因为一个消息在江南广为流传——皇帝已经到了江南织造府。
不管是武林,还是市井,对皇权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敬畏自然产生神秘,神秘必将导致好奇。于是乎,太多的人都想一睹龙颜,领略皇家风采。
所以,这也成了市井之间,大家私下议论的一件大事
这一日,李云水和竹解来到了一个名叫祁阳的小镇,眼看天色不早,李云水一番打点,住在了小镇上的一家小客栈。
晚间十分,两人在大厅用餐。
“嘿,听说了吗?皇上这次来江南,没住在行宫,反而下榻江南织造府,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江采钰江大人在二十年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商贩,成为总领江南商业的龙头,一跃成为从三品官员,是为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其中一人加入议论,压低了声音:“想当初,当今皇上还是珍王之时,游历江南,便与江大人相交莫逆。”
“而皇上之所以能够在前太子被废之时,成功击败洛王,继承大宝,据说就是因为江大人举家之助!”
“皇上登基以后,对江大人那是诸多恩惠啊,不仅给了官,还把自己的亲妹妹、吉彩公主嫁给了他。”
“啧啧啧,皇恩浩荡,是头猪都能飞起来呀!”
“慎言,慎言!”
……
听闻议论,李云水情不自禁的看向竹解,毕竟他也说过,自己的身世与江南织造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竹解面不改色,只小口小口的吃饭,充耳不闻。
李云水有些无趣,继续听。
“前日,皇上遇刺,幸好关键之时,江大人挺身挡了一剑,为皇上免除一灾,也算是忠心啊!”
“可是……”那人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皇上竟然斥责了江大人。”
“这是为何?”
“据说,江大人和行刺的火把教教主君莫笑是故交,行刺以后,江大人念及旧情,对皇上有所隐瞒。”
“而火把教……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大患,尤其是人家火把教人才济济,据说其少主无忧,虽然年岁不大,武功却是火把教里除了君莫笑以外,最厉害的一位。”
“嗨,无忧算什么,你不知道么?江湖上出了个李云水的年轻高手,莫说是无忧,就连君莫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这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不知李云水的大名?他在平流寺舌战群雄,破了平流十八铜人阵,解了他师兄竹解与平流寺的大误会,可谓一战成名。如今,人家可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咦,这不就是李少侠吗?”
李云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一时之间大家纷纷上前敬酒致意。李云水好半天才应付过去,赶紧同竹解各自回了房。
好在,群雄敬畏李云水,没有再次打扰他。
然而,半夜时分,一阵风声划破窗户,一个飞镖射了进来,李云水翻身而起,双指夹住。那飞镖上面系着一截红绸,上面一则小楷——
“长夜漫漫,紫薇新洗,风采甚具,却不及君之一粟。我有一亭,名唤天下;有一茶,名动塑阳;有一技,从无对手。何其寂寞无趣?城外五里,盼君一见,以解高处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