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亨利简所说,他们这些得到了特赦,人生却什么改变也没有的人。是爱丽丝艾比盖尔,她的母亲,将他们余生推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丝光都照不透的悲惨未来。
她必须处理好这一切,要亲手为母亲荒谬的善举书写完美结局,她想要为母亲谱写她所期望的未来,不管为此要付出什么,她都会去做。
亨利简终于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丢掉戒指,因为爱丽丝莉塔莎腾出她的双手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第一次十分清晰的认识到原来她的力气那么大,掐的他无法呼吸,掐的他没空去管那一枚戒指是否还在手上,只得拼尽全力掰开喉间掐的他窒息的那双手。
有那么一刻,亨利简觉得,爱丽丝莉塔莎是真的想要掐死他的,她那双眼多么坚定,坚定的找不出一丝动摇,像是咬住猎物的狼,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诉说着死亡。
直到他感到眼前飘起雪花,耳畔嗡嗡作响,强烈的窒息让他死死抓住喉间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爱丽丝莉塔莎这才松了片刻。
片刻的松懈惹得他立刻大口呼吸剧烈咳嗽起来,不过很快又被爱丽丝莉塔莎再次扼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中带着狠毒,声音满是愤怒,带着颤抖沙哑的音色;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如果你在敢把它扔出去,我就剁掉你的手脚!”
他觉得爱丽丝莉塔莎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她的行为就已经十分具有说服力的在变相的要他命了。
亨利简感觉,当爱丽丝莉塔莎紧紧掐住他的喉咙时,随着窒息,随着手脚渐渐麻木,挣扎,痛苦,发晕的头,胀痛的喉咙。
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不想死的,至少不应该是这么死。
他害怕自己默默无闻的死去,害怕什么都无法留下,孤独的死去,他害怕的太多,害怕遗忘那些死去或仍活着的人们。
他想到了自己在海上漂浮了那么久,可仍然不愿沉入海底,他胆小,懦弱,恐惧。这使得他不愿意放弃那毫无意义的人生,不愿意放弃他卑微的生命。他好想活下去,去追寻自由,追寻他想要的那些平凡的生活。
他不敢死,他畏惧,如果死也不能得到自由,他要怎样面对又还有什么办法,逃到哪里
他不敢去赌那未知的死亡,究竟是万物的终点,还是新的启程。可谁又能笃定,死亡后又是否被禁锢在另一种无边的牢狱,自由并不存在。
也许他至少应该正视一次,不在逃避,他应该认清自己就是这样卑鄙无耻,想要独自一人活下去,抛弃那些死去的人们,抛弃那些对他伸出援手,而自己却未能报答的这些好人们。
他敬佩的卡斯帕科林先生,理想的父亲,还有那些如同太阳一般璀璨,一颗颗英勇的心,都沉入海底,投入大海的臂弯,获得永恒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