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不急,朝廷奖赏已经拉入城内跑不掉。我们不如一起先吃午饭,边吃边谈。”
梁中书出来调和道。
“大人,酒宴已经摆好,就在府衙旁边酒楼。各位请移步一叙。”
宋忠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对众人邀请道。
众人移步酒楼,到二楼饮宴,军兵把守一楼入口。
曲端悄悄向身后竖了一根手指,一名勇士会意,走慢几拍,落在了后面,在进入酒楼前,离开人群,闪身进入了一个小胡同,三拐两拐,向城门口走去。
楼内,东京太监、梁中书、曲端、吴玠正座,幕僚宋忠、副将何灌、大名府兵马都监周谨陪坐。
众人皆心怀鬼胎,虽三杯下肚,气氛仍活跃不起来。还得宋忠出面,一双巧嘴,左夸右赞,对众人得意事迹了如指掌,说到梁中书、曲端、吴玠心坎里,不禁话也多了起来,酒杯不停碰响。
宋忠八面玲珑,连何灌、周谨这陪坐的也都夸赞了一遍,夸赞何灌臂力无双神箭无敌,夸赞周谨武艺超群,碾压杨志。
气氛逐渐热烈,一场酒喝了一个时辰,吹牛打屁一番,正事一件儿没谈。
众人喝的都是梁山春酿,度数有点高,即便众人都是酒精考验过的人才,也都有点微醉了。
梁中书想起正事,频频向宋忠示意,但是宋忠光顾着口若悬河,却没有理会。
吴玠也心中焦急,不是说好的摔杯为号吗怎么还不动手一个时辰过去,自己都派出去五个护卫了,身边就剩下十五个,再不动手,自己身边的勇士都要没了!难道要我亲自拼杀曲端
曲端也看出了梁中书和吴玠的坐立不安,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梁大人,你是怎么了”
“我想去更衣。”
梁中书委婉道。
“这里是酒楼,又非你府上,更什么衣”
曲端哼道。
“俗称尿急。”
梁中书被逼无奈,只好说了句有辱斯文的话。
“哦,原来如此,速去速去。”
曲端摆了摆手。
“曲兄,我也尿急。”
吴玠一看曲端的目光飘过来,急忙也拱手道。
“你也去!”
曲端晦气的摆摆手。
“宋先生,你也一定尿急吧,不如同去”
吴玠走到门口,对依然口若悬河的宋忠邀请道。
“嗯,听你这么一说,是有些肿胀,同去,同去。”
宋忠哈哈一笑,向太监和曲端一拱手道:“上差、曲将军安坐,小可去去就来。”
那东京太监没说话,只是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曲端却向何灌使了个眼色,何灌会意,也起身跟了出去。
带他们离开,曲端看了一眼那个大名府兵马都监周谨,已经烂醉如泥,瘫到了桌子底下,众人中数他职位低,不灌他灌谁。
又看向那东京太监,依然神完气足,只是苍白敷粉的脸上出现了些红晕,却出奇的耐看。
“上差好酒量。来,曲某敬你一碗。”
微醉的曲端也放下了架子,对那太监敬酒。
“请。”
太监也不含糊,一仰脖,一碗酒入肚,依然稳坐似钟。
曲端也喝完,摸了一下嘴角,暗道,这死太监也不是凡人呐。东京果然藏龙卧虎。
而此时的酒楼后院如厕之地,梁中书、吴玠、宋忠、何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目相对,来回流转,相顾无言,只有哗哗水声相伴。
直到重回二楼座位,也没交流出个一二三来。
又喝了半个时辰,都已经下午三点了,吴玠实在忍不住了,不断向梁中书使眼色,梁中书也急忙向宋忠使眼色。
“众位可是有眼疾”
曲端笑问道。
“没有。”
“那为何不断眨眼”
“飞虫入眼而。”
“我看不是飞虫入眼,是苍蝇入耳吧”
“曲将军什么意思”
“你们不就是在等这一声响吗”
曲端哈哈大笑,拿起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咣当!”
摔杯为号,一群人冲了进来。
梁中书按照事先商议好的策略,一骨碌钻到桌子底下蜷缩。吴玠也豁然起身,抽出腰刀指向曲端。门外吴玠带来的甲士脱去锦袍,露出里面森森铁甲。
然后就被张中孚、张中彦兄弟带来的上百精锐淹没,吴玠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绑了起来。
梁中书也被曲端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看到眼前场景大惊失色。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甲士冲进来抓住曲端么宋先生,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呀”
梁中书大喊大叫。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宋忠其实早就是曲将军的人啦。”
宋忠走到曲端跟前,得意洋洋的说道。
“卑鄙小人!原来这都是你们设下的计策!”
吴玠也醒悟过来。
“正所谓,天下兵马,有德者居之。吴将军城外那两万兵马,以后就由我们曲将军照顾吧。”
宋忠继续厚颜无耻的笑道。
“背主之臣,你卑鄙无耻!”
梁中书大骂。
“背主那你就说错了。我的主人乃是有勇有谋天下第一豪杰。可惜,你一个既无谋略,又无勇力之人,何德何能做我的主人呐既然不是主人,何谈背主”
宋忠摇头叹息。
“宋先生说的对。对这种败犬,我们不用在意。梁山危险不远,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文臣,可是最容易死于敌军之手呢。”
曲端这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
梁中书也慌了。
正在此时,突然听见城外喊杀声一片。
“报,将军,怀德军突然大举攻城,城墙岌岌可危,请将军示下!”
有军兵跑进来禀报道。
“哦,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吴玠,你有胆色也有谋划。可惜计差一筹。”
曲端看向被抓的吴玠,咧嘴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