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说着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两把杀猪刀,向前一递,道:“若是吴军师认为我们是奸细,就请用这杀猪刀,一刀砍了我的头!”
说完更是双刀一推,脑袋一伸。
吴用身边的护卫一惊,向前一步。
“这,如何使得啊!”
吴用抬手将护卫拦住,他习惯对付衣冠禽兽,对付这种直来直去的女子,他不熟悉这种套路啊。
“军师是怕脏了手那好,俺自己来!”
说完,顾大嫂握住杀猪刀,就往自己脖子上砍。
“且慢,且慢,万万不可!”
吴用连忙阻止,身边的护卫也急忙将顾大嫂手中的刀卸下。
“我答应你们便是,是吴某的疏忽,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对几位的安排。这样好了,孙立、孙新两位去董平的神武卫助战;邹润、邹渊两位去鲁达的金刚营助战;解珍解宝兄弟去石秀的陷阵营助战。顾大嫂”
“俺也去神武卫。”
顾大嫂还是有点担心丈夫孙新,孙新那二把刀打普通军兵可以,碰上战将就要糟糕,还是自己在身边看着比较好。
吴用看了看顾大嫂那身高体壮的模样,如果穿上重甲,那就是个母李逵啊。所以也就答应了。
“诸位,我军有精良铠甲,随后奉上,大家换装之后再下山。”
登州众人欣然感谢。
吴用安排好,将顾大嫂一行送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对付顾大嫂这样的女性。
不过,结果还不错。孙立武艺不在徐宁之下,解珍解宝和邹家兄弟都是常年翻山越岭的高手,擅长丛林山地作战,非常适合梁山的风格。
而此时,山下的官军营地。
云天彪一骑飞来,直冲入营,守门的官军眨了眨眼,心道:关胜将军何时出营了
“祝万年何在!”
云天彪进了大营急声喊道。
“是云将军”
呼延灼和关胜走出中军帐,看到这个跟关胜有七分相似的将领,想到他中年丧子,也是有些感叹,毕竟是为国捐躯啊。
“祝万年何在!”
云天彪见到呼延灼和关胜,甩鞍下马,再次问道。
“祝将军去周边郡县征集青壮了,你可是要问令郎之事,请节哀”
呼延灼想起临行前云天彪对自己的劝告,隐隐有些愧疚。
“小儿战死沙场,死得其所。但我想知道细节。个中细节还有谁知!”
云天彪骑马奔跑了一日夜,经过初期悲伤,在马背上各种胡思乱想,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想要问问当事人祝万年。
“梁山奸诈,连郝思文将军也陷落其中。据祝将军所说,那吴用设下埋伏,万箭齐发,大家措手不及,伤亡惨重。后路又被断,已全军覆没。令郎被吴用乱箭攒心,他见无法救援,这才独身逃离。”
关胜把祝万年复述的经过讲了一遍。
说道乱箭攒心,关胜顿了一下,看到云天彪虽然面容悲戚,但还能坚持,这才继续讲了下去。
“和他一起逃回的还有栾廷芳他在何处”
云天彪对祝家庄众人比较熟悉,当年栾廷芳被举荐到泰安州去做提辖官,还是走的他的门路。
“栾廷芳暗中做梁山内应,已经被祝万年所杀!”
“不可能!栾廷芳此人,醉心名利,嫉妒心极强,当年泰安州提辖官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给他的哥哥栾廷玉,却被栾廷芳暗中使坏取得。这种卑鄙小人,只会被名利驱使,是不可能为了义气冒险当什么内应的!”
云天彪同样也知道,祝万年在他这个卑鄙师傅的教导下,性格同样恶劣。所以祝万年杀了师傅栾廷芳并不意外。
只是云天彪心中疑虑更甚。
听云天彪这么一说,呼延灼和关胜也暗自合量。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再结合他们将栾廷芳的尸体搬到独龙岗前炫耀时,那吴用的态度。
“我们似乎当了吴用的一次刀。”
栾廷玉毕竟是梁山大将,吴用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引起内部不合,又不能容忍背叛,所以设计暗算了官军,又算计了栾廷芳。
“天下最毒文人心啊!”
呼延灼和关胜感觉到了一种智商上的压制,对那个穿着白衣,摇着羽毛扇的白衣书生看法一变再变。
正在此时,营外一阵喧闹,只见一支庞大的“难民”队伍向这里缓缓涌来。
“是祝将军征调青壮回来了!”
小将过来禀报道。
“这是青壮”
呼延灼、关胜、云天彪看到涌来的队伍,不下万人。被祝万年手下的兵丁驱赶着前行,里面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壮、有妇女
“将军,小将回来了!”
祝万年双目赤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过来禀报道。
“祝万年,我家云龙”
“表叔,此事稍后我再详细向您解释。如今还是以公事为重!表叔,你的五千兵马呢”
祝万年向云天彪一拱手问道。
“我骑马先行,庄兵随后就到!”
“如此甚好,将军,我已征兵前来,咱们应当尽快再次攻山,不让梁山贼寇有喘息之机!”
祝万年继续请战道。
“这些就是你征来的青壮这些分明是拖家带口的百姓!”
呼延灼叱责道。
“不,将军,应该称呼他们为罪民!这些人都是生活在梁山水泊周边,挂着武装抗税令,配合贼寇,不服王化的罪民!这次攻山,我准备让他们打头阵,以行动为自己赎罪!”
祝万年双目赤红的说道。因为他的过错导致数千精锐丧尽,他手中永寿司寨的精兵也几乎消耗殆尽,如果不能取胜,追责下来,他的下场会非常悲惨,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你疯了!”
关胜看着祝万年带来的男女老幼,连连摇头。驱民攻城这种事竟然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