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越主动向刘师爷问计道。
“未尝不可,只是进城时要将他兵器收缴,以防万一。”
刘师爷点头道。
旁边守城的一个都头建言道:“大人,城门轻易开不得啊,若是怕刘广有诈,何不用箩筐将他拉入城内。”
“嗯,这个师爷,你怎么看”
“不如让这位都头一试。”
刘师爷摇头似乎并不看好,却也没有反驳。
江天越一想也对,就让那都头出面。
那都头脸色兴奋异常,终于得到了在大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会让大人对自己另眼相看,将来升官指日可待!
“嗯,嗯”
那都头先试了两下音,然后对叩头不止的刘广喊道:“刘广听着,知尹大人怜你老迈,允你进城。放下手头兵器,坐上我的箩筐上来吧。”
刘广停下叩头,抬眼望去,只见那都头得意洋洋的命人垂下一个只能坐下孩童的箩筐,这是要自己蜷缩在里面吊上去
自己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像孩子一样拿捏了,以后还怎么领兵,怎么复仇
“混账!”
刘广怒道:“你一小小都头,在我账下时连名号都无,岂敢如此辱我!”
“额,不是,那个,你听我说”
那都头也被骂的脸色一红,急忙辩解。
“聒噪!”
刘广站起身体,一直身后跟随的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兵,道:“我们一路逃回,风餐露宿,忍受如此痛苦,就是心中怀有一股复仇的愤怒!临近城池,却被拒之门外,还要像孩子一样被吊上城去,简直奇耻大辱!”
刘广骂完,转向江天越,又一下跪倒,喊道:“大人,你若信我,就让我们进城,共同守卫济州。如果不信我,那刘广便一头撞死在城下,为大人尽忠!”
说完,做势要以头撞墙。
他身后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兵急忙将刘广拦住,也都朝着城头骂道:“我等同为团练士兵,共同训练两月有余,也有父母家人在城中,你们不看同为袍泽的脸面,难道还不允许我们进城去看望父母么”
“哎呀,这是何等的忠诚!”
江天越在城头看的感动,不再理会那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都头,直接下令道:“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兵器”
那都头还想提醒,但看到府尹大人厌恶的神色,连忙住口。
“吱呀呀!”
城门打开,刘广带着一百残兵进入了城门,心中暗暗鼓劲,自己一定要励精图治,积蓄力量,将来再与梁山决战,报仇雪恨!
可是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跟随刘广的一百残兵里,突然有五十多人挥刀砍向把守城门的官兵,夺取了城门的守卫权。
那都头见状大喜,开心的大呼:“刘广叛变了,大人刘广真的叛变了!”
“你个狗贼更该死!”
刘师爷文弱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力量,从傍边兵丁腰间抽出刀来,一刀将那都头劈倒。拉着呆立的江天越就跑。
这突然暴起的一幕,也让刘广懵逼在城门口,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为什么会这样
“梁山陷阵营在此!谁敢阻挡!”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刘广突然明白,晁盖为何如此好心放自己回城,而且还放归了一百俘虏,原来是为了将梁山精兵隐藏于内!
也怪刘广,平时高高在上,到济州团练营半个多月,对底层士兵缺乏了解,根本识别不清谁是谁,这才中了梁山计策!
“我要自证清白,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呀!”
刘广反过味来,拿起兵器,就想帮助团练营守城,驱赶陷阵营。
“玄武营阮小七在此,众军随我破城!”
自从被刘广摆了一道瞒天过海之后,玄武营上下倍感屈辱,早早根据公孙胜的指示,潜伏进了济州城,就等晁盖报复的时候帮助破城。
刘广正碰上阮小七,被堵住一顿暴揍后擒获。
“济州城破,迎天王进城!”
“盼天王,迎天王,天王来了不纳粮!”
“迎天王进城!”
江天越被刘师爷拉着一路跑回府衙,听到北门欢呼,阵阵头晕。
“东翁,府衙内有马,趁梁山尚未封堵四门,快逃吧。”
“不行,弃城而逃,不死也要脱层皮,朝廷追究起来,我家族都要连累。”
“可是,东翁”
“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我都落得如此地步了,还能如何。刘广贼子,刘广贼子,他怎么敢如此骗我!我要把他全家杀了!”
“不可啊,东翁。如果刘广真的投敌,留他家眷,尚有转圜余地。若杀他家眷,董昌言可是前车之鉴呐。”
刘师爷连忙规劝。
“唉,幸好有师爷你在我旁边提醒。如今人心不古,谁能想到刘广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能叛变呢果然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还是先生你最忠心了。”
江天越惴惴不安,躲在衙门里不敢外出一步。
既然打不过又逃不掉,那不如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做个缩头乌龟,静待事情变化。
恩师呐,恩师,你看你干的叫什么事,过个生日逼反了晁盖。还把我调到这个动荡不安的位置上煎熬。以前给你送的那些礼都白送了呀!
你个老东西!
刘师爷将江天越送到后宅安歇。望着北面长叹一声:“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