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尹连忙安排布置。
心中则在暗想晁盖话中的隐喻,以自己混迹官场多年的智慧,自然知道里面有玄机。
在上差那里受了委屈,知尹大人立刻就要发泄出去,马上召集麾下官吏到前堂大殿议事。
众官吏分列两旁,战战兢兢。
“谁在负责查办黄泥岗案”
知尹厉声问道。
一人低头应声出列道:“是小人,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六月初三黄泥冈上发生劫案,为何现在过去八天还未结案”
知尹看那何涛贼眉鼠眼,心中便不痛快。一看就是个油滑的。
何涛答道:“禀复相公,何涛自从领了这件公事,昼夜无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的公人去黄泥冈上往来缉捕。虽是累经杖责,到今未见踪迹。非是何涛怠慢官府,实出于无奈。”
何涛先说了一大堆自己的辛苦付出,最后一句话点明主题:我也没招儿。
“胡说!”
府尹喝道:“上不紧则下慢。人不打则不转。
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郡诸侯,非同容易。太师给我十日期限捉拿贼人。若完不成,我在罢官之前,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来人,给我打一顿,再脸上刺字!”
两班衙役过来,抓着何涛摁了下去,噼里啪啦打了十棍子。
又唤过文笔匠来,去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州名,等待填空。
“何涛,你若获不得贼人,重罪决不饶恕!滚下去!”
董知尹发泄了一通,让这些奸猾之辈赶紧滚蛋去查案。
心情沉重之下,到七姨太那里寻求安慰去了。
入夜。
睡梦中,董昌言梦见自己回到了刚见到太师府府干蔡羊时,不知为何,白日积攒的怒气一下爆发了。
“竖子!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府干,没有品级的下等人,怎敢在我堂堂知尹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董昌言觉得自己超勇的,平时不敢说的话毫无顾忌。
“你不怕蔡太师追究么”
那蔡羊冷冷道。
“怕个屁,本知尹乃是两榜进士出身,天子门生。效忠的是官家天子,怕什么老狗”
董昌言发现自己胆子颇大,一点都不带怕的。
“你不怕十日后的沙门岛”
那蔡羊幽幽道。
“还敢恐吓我两班衙役上前,有人恐吓本老爷我呀,给我打!”
两班衙役上前,举起水火棍,把蔡羊打个半死。
“真畅快!我董昌言两榜进士,文人风骨,就是罢官免职、刺配流放,也绝不向权贵低头!”
董昌言义正言辞,浑身冒着正气之光。
忽然一日,蔡太师一纸公文飘来,那两班衙役立刻反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董昌言抄家、收监、审判、押往沙门岛,一条龙服务眨眼之间完成。
“饶命啊太师,我的师尊是白时中,我为太师当过狗,我为太师出过力,放过我啊太师!”
看到沙门岛内凶神恶煞般的囚徒舔着嘴唇向自己走来,董昌言嚎啕大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身穿锦袍的晁盖站在岛边一艘船上说道。
“我错了,蔡兄救我!”
董昌言挣脱囚徒,向晁盖的船跑去。晁盖一脸和蔼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谢”
董昌言热泪盈眶,伸出手抓了过去。差之毫厘之时,身后一阵撕扯,囚徒们将他拽回岛内。
“不!!!”
董昌言凄惨一声,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七姨太的床上,身后哪有什么囚徒,只有柔胰紧靠。
这个梦太怪异了,董昌言擦了擦冷汗,没有叫醒七姨太,自己翻身下床,喝了一杯茶静静心。
自己混迹官场多年,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哪里敢对当朝太师口出狂言只是那梦境最后太吓人了,沙门岛啊,果然不是我辈书生该去的地方。
十日破案期限,唉。
不一会儿,董昌言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董昌言梦见自己回到了白日,刚见到太师府府干蔡羊时。
惹不起,惹不起。
但自己实在没有破案的妙招啊。
对了,那蔡羊说,太师在乎的是脸面,我只需将太师的脸面挣回来即可。至于真相,谁又会注意呢
于是,董昌言从府衙死囚中找来八人,屈打成招,当做是贩枣的七人并卖酒一人。又抓了一个脸上有青痣的农夫。
全部杀死在郊外,只取首级,四处宣扬侦破劫案,并将匪徒全部击杀。
又在全州七县大肆摊派,搜刮百姓,十日内得钱十万贯,诈称被劫生辰纲,准备亲自押解进京献给蔡太师。
“真畅快!我董昌言两榜进士,文人风骨,断案如神,就该到更大的舞台上去报效朝廷!”
董昌言义正言辞,浑身冒着正气之光。
忽然,山坡上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举着木棍粪叉冲了过来,高呼:杀死刮民贼,夺回血汗钱。
“饶命啊大家,我是圣人弟子,我读孔孟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济州百姓好,放过我啊大家!”
看到愤怒的百姓朝自己冲来,董昌言嚎啕大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身穿锦袍的晁盖骑在一匹马上说道。
“我错了,蔡兄救我!”
董昌言挣脱百姓,向晁盖的马跑去。马上的晁盖一脸和蔼的伸出友谊之手。
“谢”
董昌言热泪盈眶,伸出手抓了过去。差之毫厘之时,身后一阵撕扯,百姓们将他拽了回去。
“不!!!”
董昌言凄惨大叫,满脸冷汗的从睡梦中醒来。
“大人,您怎么了”七姨太连忙爬起,用手帕给知尹擦汗。
“额,无事,做了一个噩梦。”
这事实在无法对人言,董昌言含糊其辞过去。
一番折腾,再次躺下。
恍惚中,董昌言又做了一个梦,董昌言梦见自己回到了白日,刚见到太师府府干蔡羊时。
“蔡兄,救我!”
这次董昌言学乖了,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