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帝皇的子嗣塔罗与圣杯(2 / 2)

他顿了顿,又自我安慰:“反正夜幕号的摆设都只是静态的艺术品,对吗?”</p>

“哦,”赛维塔重新咯咯笑了起来,盯着辛迪的眼睛,另一只手腕一甩,一根细绳被笔直地抛出,紧紧缠绕在高空的黑暗中。</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它们是……”他说,“但我们不是。”</p>

辛迪下意识地继续往前方迈步,突然之间,他脚下一空,整个人立即往下掉落。</p>

他也许发出了一声尖叫,但赛维塔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而骤起的风声割碎了忆录使的哀嚎。</p>

“如果我们走得够快,”赛维塔喃喃,“你还赶得上真相的末尾,忆录使。而你,或许也将成为首个有幸纪录第八军团故事的人类。”</p>

顺着黑暗中的吊索,他们向着夜幕号的下层极速下坠。</p>

——</p>

“你不能用其中蕴藏的潜力来说服我,一个不准确的判断足以带来无穷的灾难,这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后果。”</p>

“这也是帝国疆域扩展的必经之路,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不能裹足不前……”</p>

“不!不必要的毁灭会降临在我们之中……”</p>

“风险与机会互为表里,佳酿流淌自滴血圣杯,而我的军团将承担后果,我的兄弟,远征本就是开拓边疆的旅途,扩区将被时间转化为星区……是的,恒星已在预兆黑暗的灾难,唯有下抵哈洗录的深渊,才能将灵魂与真相带入尘俗……”</p>

“听听你的话,什么灵魂,什么预兆!你已经将太多危险握在掌中,兄弟,你行走在黑暗与异端的边缘……”</p>

“什么时候在我们之中,你成为了较为谨慎的那一个,马格努斯?”</p>

康拉德·科兹轻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冰冷地扫过空旷而黑暗的会客厅,在马格努斯的耳边静悄悄地回响。</p>

“什么时候,你成为了抗拒真相的保守派,把守学识的典狱长,抢夺钥匙的守门人?”</p>

“始终如此,规则就是规则,”马格努斯站在康拉德面前,流动的灵能光辉在他愤怒的情绪下漂浮在盔甲外层,双眼定格为比肤色更深的赤红,紧紧盯着懒散地半躺在白骨座椅中的康拉德·科兹。</p>

后者身披一袭洁净的纯黑丝袍,惨白的面容上挂着讥讽的一抹微笑。</p>

“规则就是规则,法律就是法律……”科兹咀嚼着这些单词,就像他正用舌头将它们翻来覆去地品尝,“而我,我有我自己的行事准则……”</p>

“你的准则就是用灵能占卜来说服我吗?”</p>

马格努斯眯起眼睛,胸膛不住地起伏。</p>

“父亲为你大开特例,康拉德,他允许你屠戮,允许你使用你的辅助军,允许你穿梭于网道,允许你在帝国搅乱一切,可你带给了帝国什么?只有更多的危险,我的兄弟!”</p>

“听听你说的话,马格努斯,就算这么生气,你还在称我为兄弟。”</p>

“康拉德·科兹!”</p>

马格努斯挥手指向正在一张矮桌边高举双手,顺从地表示投降的丑角。阿扎克·阿里曼站得笔直,法杖微微前倾,向着丑角的方向危险地倾斜。</p>

“你就用一套占卜牌,来说服我支持你开拓圣杯扩区?”</p>

“他用这套占卜牌找到了你我,马格努斯,”科兹将双手抵在面前,轻轻地叹息,幽深的双眼瞥向丑角的所在地,“看看他,他的存在……他证明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p>

“他能证明什么,证明人类也能成为丑角吗?”马格努斯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p>

泽弗洛·红玉舔了舔嘴唇,“嗨,”他笑着说。</p>

“让你的……你的这个人闭嘴!”马格努斯咬牙,他的声音震动着室内的空气,让黑暗逐渐升温,“我不懂你哪来的自信,康拉德,我不明白你怎么敢这样浪费帝皇的恩典……圣杯扩区——那里只有一个死去的帝国,和无数传说中的异形、幽灵、亚空间异常……一切能够导致灵魂异常的危险!而你甚至拿不出一块从你口中的伟大黑暗帝国的遗骸‘圣杯扩区’中取来的STC!”</p>

科兹偏了偏头。</p>

“你在听吗,科兹!”马格努斯吼道。他那高贵的脸庞被陌生的怒意照亮,这让他不再像一个宽和的学者。</p>

“当然,”科兹回过神,“但你弄错了许多事,马格努斯。首先,泽弗洛·红玉……”血侯冰冷地轻嗤一声,“他不该在此时诞生,也并非出自我的手笔。不,不……”</p>

他忽而抬手,从白骨王座上抽出一根断骨,如掷出一把匕首,转瞬扎进丑角的胸膛。</p>

泽弗洛·红玉笑着倒下,在地面上喘息着抽搐。帝皇塔罗从他未封死的皮革小包中滑出,其中三张悠悠飘落在地面上。</p>

“剥开他,首席,”科兹说,“看看他的心脏。”</p>

阿里曼凝视着丑角,后退一步。“他还活着……”他不可思议地说,惊讶于科兹的残忍。</p>

“如果你的子嗣不敢剥别人的胸膛,就不要让他站在这儿。”科兹对马格努斯说。</p>

阿里曼不得不蹲下身,放下法杖,掰开那名人类-丑角的胸骨。他在看见内容物时惊诧地停手。</p>

“拿出来。”马格努斯收敛他的脾气。</p>

阿里曼咬了一下嘴唇,从泽弗洛的胸膛里,取出一颗心脏——水晶般的心脏,散发着多彩的复杂光芒,就像一件舞台上的精巧道具,而非供给人类生存的血肉器官。</p>

侧耳倾听,他似乎能从那颗心脏中听到一阵尖细而疯癫的浅笑,徘徊在听觉的边缘,无情地摩擦着倾听者脆弱的神经。某种极高的存在操纵着它的傀儡,将它的注视倾注至此。</p>

“好了,放回去吧,”科兹说。</p>

阿里曼赶紧把水晶心脏塞回丑角胸膛里,红玉眨眨眼睛,像穿衣服一样,拉上胸口的皮肤。“这可真疼。”他抱怨。</p>

“你想说什么?”马格努斯问。</p>

“我想说,有人比我们更早地下了赌注——也许,不止一个人。”</p>

科兹站起来,他瘦削如游魂的身躯轻易地逼近了马格努斯。</p>

“为什么西高乐派出了他的演员?为什么由人类绘制的网道地图,会出现在异形的手里?帝皇认识那张地图,他对一切都尽在掌握。”</p>

科兹接连提问,而马格努斯在他的紧逼中步步后退。“我不相信命运的巧合,马格努斯。”</p>

马格努斯蹙起眉头,抗拒地说:“你在探求太多的秘密,康拉德·科兹,你的灵能还在残害你,你的预言还在误导你。你还在追寻你降生时的真相。”</p>

“我的预言?这是我的预言吗?不……这一次,我可不是那个预言家。”科兹冷笑,“往灿烂的光辉里头看一看,真正的预言者早就不再是我了。我追寻着真相的线索而来。”</p>

“真相的线索?除了帝国边境游荡着的黑暗预言传闻,我们还有什么?”</p>

“如果这个传闻诞生自第二原体消失的同年,它就不止是一个传闻……”</p>

“你简直着迷了!”</p>

“那就当我……是一个纯粹的驶入黑暗者吧,马格努斯,”科兹说,笑了一声,“就当我只是在为帝国开疆拓土,展开远征。这不正是他赋予我们的使命吗?嗯?他不准我大肆屠戮,不允许我释放我的血腥天性,我多么听他的话!反而是你,一直在坚持要血洗帝国边境,马格努斯,这真是全都颠倒了。”</p>

“何况……”他转过身,看向地面上散下的塔罗牌。</p>

“我猜——你知道该怎么解读它们,对吗,忆录使?”他对着空荡荡的黑暗说。</p>

忆录使辛迪被赛维塔拎着走出黑暗,脸色煞白一片。这也许不仅仅是夜幕号复杂内部环境的功劳。</p>

“科兹……”辛迪说出这个词,然后立刻住嘴,看起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就是一路上都在直呼一连长赛维塔真名带来的惯性思维弊端。</p>

“大人,”他清了清嗓子,“是的,丑角教了我。”</p>

“去做。”科兹说,马格努斯站在他身旁。</p>

忆录使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首先捡起最靠近他脚边的一张牌。</p>

“纷争牌,”他说,“亚空间叛徒。”</p>

“王座在上啊……”马格努斯叹息着,“我们竟然开始玩牌了……”</p>

辛迪抓着塔罗牌,手上潮湿得快要滴汗。他蹲下,抓起第二张。</p>

“大阿卡纳,大祭司。”</p>

马格努斯的表情间忽而充满了不确定。“最后一张呢?”他问。</p>

辛迪捡起第三张牌,而后将它的正面转向基因原体。</p>

“大阿卡纳,”他颤抖着说,“帝皇。”</p>

“不,”科兹突然打断了任何人可能的开口:“不要解释。”</p>

他旋即转身,抬头,直视马格努斯的脸。</p>

“不是只有你能与父亲对话,马格努斯,不是只有你看透了关于亚空间的一切灾难与危险,”科兹说,脸上忽而滑过一线痛苦,“你还是那么自视甚高,不论这是出自对灵能的信任,还是现在的反对……可是,你看,王座正注视着我。”</p>

——</p>

“你们检查过我要上交的记录了。”辛迪郁闷又委屈,“我一个字都没提什么串通异形、玩弄灵能、半神吵架……”</p>

“可你的思想很吵。”赛维塔安然地坐在辛迪对面,一个星际战士竟然能露出如此漫不经心的表情,开这种随口而至的玩笑,这都是辛迪曾经无法想象的。</p>

“我……”</p>

“黑暗的秘密还不可公之于众。”赛维塔不容置疑地宣布。</p>

“好吧,好吧,”忆录使把双手绞在一块儿,“那你们消除我的记忆吧。真是的!”</p>

“嗯……”赛维塔黑色的眼睛开始盯着他的头。</p>

“你要做什么!”忆录使抱住他珍贵的脑袋。</p>

“我手上没有合适的药剂,只有小刀,”赛维塔卷起嘴唇,半边脸颊的伤疤动了动,“你可以选择让我摧毁你的前额叶。”</p>

“王座在上!”</p>

“或者……”他说,“另一条途径,那就是确保你不会再和帝国民众产生关联。”</p>

“呃……”辛迪打了个哆嗦,在自己脖子上拿手横了一下,“你说这个?”</p>

“差不多。”赛维塔说,手指在小刀上轻轻摩擦,“具体而言,你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机会返回帝国。”</p>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辛迪的眼睛有些亮了起来。</p>

“说来听听。”</p>

“和你们一块儿去圣杯扩区,对吗?”辛迪急匆匆地说,“然后驻守在那儿?”</p>

“你竟然猜对了。”赛维塔收回刀片,显然对此感到失望。“你的恐惧去哪里了?”</p>

“呃……因为我渴望更多的事实,更多真相……所以就忘了?”</p>

“哪怕你获得的真相,将永远不会被公布,甚至,你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现?”</p>

“我享受整个发掘的过程。”忆录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p>

赛维塔低下头,对着扣在衣襟上的通讯纽扣说了几个含糊的词。</p>

然后他抬头,“辛迪会死于长年工作辛劳导致的重度胃部疾病。给自己起一个新名字,文员。”</p>

“辛迪……”他反复念着这个词,“辛迪……辛……辛缇拉。辛缇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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