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适,还是我自己来吧。”
方未寒知道,像她们这种清白的头牌,做出服侍换衣服的举动无疑是有些超标了。
“殿下,落英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落英哀戚地看着未寒,有些哽咽地说道。
“没啊,为什么这么说”
方未寒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他注意到了落英眼中浓浓的情意,不禁心中一声长叹。
草,早知道不写那首诗了。
自己不过是救了她一次,居然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高傲的头牌竟然都愿意放下身段来服侍自己穿衣服。
可是我自身难保啊姐姐……
他内心有些苦涩,然而面上还是什么都没显现出来。
“那为什么殿下去找碧珑那个女人,却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落英!”
她哭哭啼啼地说。
方未寒哭笑不得。
还是没过去这个坎啊。
“我跟你说,我那次真是碰巧……”
他开始尽力掐灭掉房间内暧昧的氛围,一本正经地开始讲道理。
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他内心默念道。
……
……
就在同一时刻,长明天街的茶馆内,谢令婉还是站在上次的窗户旁,手中拿着一枝长明月季。
这家茶馆的老板总是会在房间的花瓶内插一些长明月季。
谢令婉很喜欢这家店。
所以她前些天将它买了下来,作为自己的专用茶馆。
没办法,谢大小姐的枯燥生活是这样的。
“你想清楚了吗”
少女转过身来,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平静说道。
“谢小姐,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
那老人颤颤巍巍地开口。
“不能。”
谢令婉红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上原王氏精神检测手段众多,我不可能让你轻易地失去价值,毕竟,你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暗线。”
少女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你也知道,你儿子犯下的事情,只有我陈郡谢氏能够摆平,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世家来都行不通。”
“王瑞,这是我最后一次主动跟你见面,你要想清楚了。”
谢令婉的纤纤玉指灵活地拨弄着手中的花杆,月季如同小风车一般旋转着。
“是和我签下金石铁律,继续当你的王家大总管呢”
“还是跟我陈郡谢氏对薄公堂,比一比是我陈郡谢氏的钱多,还是你王瑞和上原王氏的感情更深厚呢”
少女笑吟吟地说道。
“你可要想好了。”
她素手一挥,一股水流涌来形成了精美的花瓶。
谢令婉认真地将月季插进了花瓶之中,花瓶中不同颜色的月季交相辉映,如同精美的画卷。
少女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不过地上跪着的老人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宛如刀割一般,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
王瑞思考了一会儿,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痛苦说道:
“我签,我签……”
“还请务必放过我的儿子。”
谢令婉闻言,面色不改,还是标准的微笑。
“放心,你儿子能活得比你还长。”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拿着这个铁块。”
少女从袖口扔下一个铁块,微笑道。
王瑞伸出颤抖的双手,捧着铁块,看上去有些不安。
“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谢令婉扔下一张金箔,上面用隽秀而锋锐的笔锋写着几行小字。
“你让我无条件服从你的所有命令还让我在必要状态下遗忘这条铁律”
王瑞接过金箔,刚看了两行便大惊失色。
“金石铁律怎么能出现和铁律自身相关的嵌套内容你疯了吗”
不怪王瑞,只要对于金石铁律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铁律之中不能包含铁律本身。
像是谢令婉写的这种“必要状态遗忘此铁律”的铁律内容就是自身嵌套。
这种内容容易出现逻辑递归,对于签订双方的精神力都会产生极大的损耗,尤其是持金锭的甲方。
陈郡谢氏富甲天下,所以谢家人都很惜命,没有几个谢家人胆敢尝试这种一不小心就会精神崩溃的铁律内容。
少女闻言,抽出一支月季轻轻抚弄着它的花瓣,微笑不改。
她瞥了王瑞一眼,笑容有些玩味。
“连这个都知道,看起来王暾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那看起来,我没有找错人呢。”
王瑞当即面色阴沉地拒绝了。
“从古至今,签过嵌套内容的谢家人最后都疯了!”
“我不能签这个,你万一也疯了死了,我儿子怎么办”
谢令婉随意拔下一片花瓣,笑得有些开心。
“我不会死的。”
“我和我的祖先不一样。”
“同为陈郡谢氏,他们只是姓谢罢了。”
“而我,是谢令婉。”
少女微笑说道。
“看你的身后。”
水流的浪潮声传来,王瑞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双不带任何感彩的透明竖瞳正死死地盯着他。
是龙!
一条完全由水组成的龙!
他浑身汗毛竖起,吓得滚倒在地上。
那水龙飞过瘫倒在地上的王瑞头顶,飞到了谢令婉的身旁,低下了头颅。
少女伸出小手,将长明月季别在了水龙的龙角上。
水龙瞬间欣喜地晃了晃脑袋。
王瑞目龇欲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惊骇。
“元素赋灵……五行四转……你五行四转了”
少女并未回答,而是挥了挥小手。
那条龙一点一点地逼近王瑞,威压越来越大。
王瑞趴伏在地板上,冷汗如雨,惊恐不已。
少女的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近,手中捏着一支月季,看上去就像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
“签,还是不签”
谢令婉浅笑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