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她对裴媛说,弟弟到底是别的女子生养,不该夺去别人生母的地位。</p>
阿獗那个生母究竟是谁,裴媛不曾见过,也没有听父亲提及……</p>
父亲为他取单名一个獗字,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提起阿獗的身世,对外也只说是他和阿母所生,因与阿母八字相冲,须在外养到九岁才能回府,不然孩子不好养大。</p>
父亲全了阿母的脸面,也为他多年不纳妾不生子找到了完美的借口。</p>
阿母也投桃报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嘘寒问暖,唯恐有一点照顾不周……</p>
渐渐的,再无人提及这事。</p>
可弟弟有了新家,裴媛却从来没有见他笑过。</p>
一直到如今,都没有。</p>
起初裴媛以为,他是思念生母,所以不爱笑。</p>
后来她又觉得,这个弟弟可能就是天生不会笑的人。</p>
不过,裴媛看到过他哭——</p>
在阿母的葬礼上。</p>
没有人教他,他便跪下了,唤一声母亲,默默流泪。</p>
那天父亲也哭,抱着他,对阿母的灵柩说,“素素你听见了吗?儿子叫你了。”</p>
阿母的遗憾是没有为父亲生下一个儿子。</p>
也没有听过儿子唤娘。</p>
“我阿母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走得太早……我记得她弥留之际,还在一遍遍叮嘱我,要我一定照顾好弟弟。”</p>
裴媛讷讷说罢,许是提到生母的缘故,她双手握紧,眼神转瞬变得落寞。</p>
冯蕴知她思念亡母,默默递上手帕。</p>
“斯人已去,阿姐节哀。”</p>
裴媛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p>
雾气更重了几分,怎么都擦不干净。</p>
她索性放弃,幽幽道:</p>
“话又说回来,我母亲的一生虽是短暂,却得了父亲全部的情感,尊重和疼爱。父亲疼她如珠如宝,从来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p>
所以,她私心里常常怀疑阿獗是父亲从哪里捡来的孩子。</p>
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风流韵事,全是父亲的编造。</p>
冯蕴听她说起父母的事情,也是唏嘘。</p>
“所谓天道忌满,人道忌全,有时候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风险极大的缺憾……”</p>
-</p>
在敖家吃过夜食,冯蕴和裴獗一路将裴冲父女送回那边的宅子,便坐上马车返回花溪村。</p>
敖七的亲生父母赶到了安渡,很多事情也就用不着她了。</p>
冯蕴卸下肩头的担子,很是松了一口气。</p>
“接下来,我就只需等着喝喜酒了。”</p>
裴獗轻拢她的鬓发,“这阵子,辛苦你。”</p>
冯蕴莞尔,“这是长史君应该做的,为大王分忧,是我本分。”</p>
裴獗曲起长指,轻轻弹在她的脑门。</p>
“再说这话,要挨罚。”</p>
冯蕴斜着眼睨他,“我何错之有?难道大王所赐长史一职,要赖账不成?”</p>
裴獗道:“赖不了。诏命明日就到。”</p>
冯蕴一听,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多谢夫郎。”</p>
裴獗微微一怔。</p>
她平常是难得这样亲昵称呼的,没唤一声裴狗算是良心发现,因此,这声“夫郎”不可多得,绵软软的,像是羽毛拨弄着心头的那根弦,又像是开启某种情愫的咒语……</p>
“蕴娘……”</p>
裴獗低头,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p>
像在描摹什么稀世珍宝,剑眉之下的黑眸,染上灼热的幽光。</p>
“你便这么想要做官吗?”</p>
冯蕴抬眼看着他,摇摇头。</p>
裴獗问:“那是什么?”</p>
冯蕴得了他的好处,很有风度地回馈给他最大的善意。</p>
“我只要大王给的官。”</p>
“你这女子……”裴獗明知她满嘴没一句真话,还是忍不住心起涟漪。</p>
美人在侧,软玉温香。</p>
他一只手掌探到她的腰上,将人收入怀中,隔着厚厚的衣裳,挤压到恨不能把她揉到身子里……</p>
“叫我如何待你才好?”</p>
冯蕴在他一身蛮力里动弹不得,勉强扯出一个笑。</p>
“你待我好,便是好。”</p>
“还敢骗我……”</p>
噫?此言何意?</p>
冯蕴无辜地睁着双眼,似笑非笑,“大王可不要胡乱诬蔑,我何时骗过你,拿出证物来……”</p>
声音未落,就只剩下一阵呜咽,她不满地拖着娇软的鼻音,剩下的话全被男人吞进了肚子里。</p>
纠错:大姐的名字是裴媛,不是裴嫒,请原谅一个打五笔的作者,只看到了形式吧(手动狗头)。</p>
冯蕴:幸好,我的名字一直是对的。</p>
二锦:好的,马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