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弯了弯嘴角,瞥他一眼。</p>
<div class="contentadv"> “大王遇到什么难题了?是朝中那些迂腐的家伙,还不肯让你兴建水利?”</p>
裴獗不屑地冷哼一声。</p>
冯蕴轻声:“难道是被哪个美娇娘缠上,脱不开身,须得我出面,替你收拾残局?”</p>
裴獗睨着她,“你愿意?”</p>
“愿意啊。”冯蕴淡淡一笑,朝他摊开手,“只要价好,无事不可为。莫说替你收拾残局,把你卖了,也是可以的。”</p>
裴獗拍在她的掌心上,见她蹙眉,又用力握住,将人拉过来搂住。</p>
“蕴娘的藏书中,可有开凿河渠的记载?”</p>
冯蕴恍然大悟。</p>
原来是取经来了。</p>
“这个好说。”她笑道,娇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但我也有求于将军……”</p>
裴獗凝视她,“说说看?”</p>
冯蕴饶有兴味地道:“我这个里正,为大晋做了这么多贡献,是不是也该提拔提拔了?”</p>
裴獗:“一品国夫人,雍怀王妃,都不足够吗?”</p>
冯蕴勾唇,“那些都是虚的。”</p>
都是因为男人而顺便得到的附属品,不是属于她的。</p>
裴獗眉头皱起,“我朝并无女官。”</p>
冯蕴道:“大王或可破个例?”</p>
裴獗沉默,双眼牢牢地盯住她。</p>
冯蕴回视着,淡淡而笑。</p>
这个事情她以前就提过,他也在口头上答应过她,让她做他麾下的属官,于是,给了她一个里正,也是大晋朝唯一的女里正。</p>
但是,里正不是官。</p>
她从来没有成为过他真正的属官。</p>
冯蕴不急,也不催,更没有流露出半分失望。</p>
她知道自己触碰到的是什么……</p>
是社会潜在的规则,是从古到今的女子都争不来的某些权力……</p>
裴獗眉头轻蹙,“跟着我,不好吗?”</p>
四目相对,冯蕴半晌才笑道:“跟着大王很好,但我不能一辈子只干跟着大王这一件事。”</p>
裴獗没有说话,眼神深沉,久久不动。</p>
他始终走不进她的心底,猜不透她在想什么。</p>
冯蕴也是一样。</p>
猜心是最累的,她早就不猜了。</p>
只谈得失。</p>
“我知道这个请求,让将军为难。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办的,单是朝中那些大臣,还有大长公主,他们都不会答应……”</p>
低压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中。</p>
裴獗冷峻的面容,无比严肃,“你本不需要这些。”</p>
冯蕴嗯声,轻轻点头,“我是可以不要,但我想要。”</p>
她眼里很平静,几乎不见波光。</p>
不是持宠而娇的游说,也不是狂妄到不可一世,她就是想去改变,改变一些墨守成规的规矩,同时也改变自己那个早已注定的悲惨结局……</p>
她不想红颜薄命。</p>
又笑一下,眉眼弯弯。</p>
“可以有女里正,为何不能有女郡守,女将军,女丞相?”</p>
裴獗眼角抽搐一下。</p>
“原来蕴娘,有此野心?”</p>
那不是野心。</p>
那只是生而为人的求生欲。</p>
冯蕴在心里,如是说。</p>
但她知道裴獗身为男子,是不会明白她,也不可能理解她的。</p>
一个女子相夫教子就好了,为何要那么多呢?他此刻一定是这么想的。</p>
他还会想,已经给她这么多了,她为什么还不满足呢?功名利禄,那是男子的天下,哪有女子觊觎的道理?</p>
冯蕴想着裴獗心里那个扭曲到面目狰狞的自己,淡淡一笑,轻轻依偎上去,圈住裴獗的腰。</p>
“大王不用即刻答复我,我也不急。等有一天,你认为我的才干,足堪胜任,再说。”</p>
半开的窗户,透过一抹带着热气的风吹过来。</p>
九月了,还这么热。</p>
裴獗低下头,盯着靠在怀里的小娇娘,掌心落在她的后背上,安抚般轻拍两下,没有言语。</p>
冯蕴靠着他,也是寂静。</p>
他们是这样古怪的一对……夫妻。</p>
亲密时有着足以毁天灭地般的爱欲,冷却时又有那样多的不解和顾虑。</p>
冯蕴心头微动,突然抬高手臂,用力搂紧裴獗的脖子,像鹰、像狼,像捕猎的母兽,冷不丁咬在他滑动的喉结上……</p>
无比快速,又无比缓慢,仿佛要把人逼疯。</p>
裴獗嘶声,低头。</p>
轻纱暖帐,油灯昏黄。</p>
女郎白皙的肌肤犹如瓷器,一双黑眸深邃明亮,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颦一笑,美得动人心魂。</p>
“蕴娘……”</p>
裴獗勒住她的腰,将人提到胸膛,紧紧压住……</p>
冯蕴这才寻到机会,用力啃他的嘴。</p>
裴獗眼眸漆黑,盯住她,有一瞬的冰冷。</p>
“只是想亲你,与提不提拔无关。”冯蕴媚眼如丝,看着他,将温柔敛去,“大王不要误会,这不是色诱。”</p>
“没有误会。”裴獗眼神锐利,好像要刺穿她,“我宁愿是色诱。”</p>
“那好。”冯蕴扬眉,扣住他的脖子拉近彼此,吻上去,声音轻柔地荡在唇边,好似化不开,</p>
“大王……杀了李桑若,替我出气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