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当真敢想</p>

金戈心脏紧缩，眼皮跳得极快。</p>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不敢和任汝德对视。</p>

一股热血直冲入脑。</p>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任汝德知道他背叛萧呈后，当如何脱身。</p>

然后就听到任汝德戏谑一笑。</p>

冯蕴笑道：“放心，不会有一颗煤球落到李宗训手上。”</p>

“以后找孔娘子，不用偷偷摸摸的。大方点，要真有心思，去长门找里正娘子给你说和，陛下那头，我帮你交代。”</p>

裴獗道：“安渡是辅都，已入章程，离宫却不必即刻就建。”</p>

金戈的心短暂的漏跳一拍，又恢复正常。</p>

冯蕴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回答裴獗方才的问题，为什么要看这些闲书。</p>

灯烛通明，火光摇曳在墙壁上，荡出一圈暖黄的光晕。</p>

冯蕴愣了愣才领悟过来，直呼高明。</p>

她凝视着裴獗。</p>

裴獗的神情，大为不屑，“做做样子。”</p>

裴獗和侯准，能有什么关系？</p>

她摇摇头，自己先笑起来。</p>

冯蕴微微一笑。</p>

裴獗知道她和任汝德有交道，可没有深问，就像在刻意回避，嗯一声便坐下来吃饭。</p>

可当下想一想，还是有些疯狂。</p>

“晚些。”</p>

长河和淮水是平行分系，调蓄力弱，交汇处更是属于如今的邺城朝廷辖地，而长河离淮水最近的支流，有一百余里……</p>

说罢又大笑一声。</p>

“我猜，你跟侯准之间，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p>

冯蕴摇摇头，“本该是雷雨季节，却颗雨皆无，花溪干涸，长河水位也在下降，就连村里的几口老井，水量都小了。”</p>

冯蕴缓了缓内心沸腾的血气，微微吸气。</p>

这些书之所以被裴獗认定为闲书，是因为它确实就是闲书。</p>

“那如何使得？”</p>

裴獗安静片刻，淡淡地道：“你也操心操心我。”</p>

这样的她，跟上辈子大相径庭。</p>

冯蕴：……来啊，谁怕谁。不就是挖坑开渠吗，我会挖……</p>

“真是敢想。”</p>

冯蕴看着他严肃板正的俊脸，惊了一下。</p>

空气里，酒香、饭菜香，女人香……</p>

裴獗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已是微醺，见冯蕴放下筷子就要去书斋，突地伸手拉住她。</p>

裴獗：“解决农事灌溉，我有一计。蕴娘可要听听？”</p>

金戈一惊，仍不敢应，讷讷道：</p>

“大王可有注意到，有多久没有下雨了？”</p>

“那可是大工程。大王不是酒话？”</p>

她姿态优雅的倒满一杯凉茶，慢慢放到裴獗的面前。</p>

冯蕴道：“伯牙与子期可以一见如故，将彼此引为知己，你和侯准也可以？伯牙有他的子期，你也有你的侯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p>

他慢慢起身，“安渡要成为真正的辅都，这条河道，就有必要。”</p>

他看着冯蕴轻蹙的眉头，叹息一声，揽住她的腰身，示意她靠过来。</p>

与战乱和动荡极不相符的是，时下酿酒方式众多，各种酒水更是不胜枚举，世家贵族的食案上，从不缺美酒。</p>

裴獗瞥她一眼，沉默。</p>

冯蕴道：“任先生带来的。”</p>

她道：“大王大可不必这么做……”</p>

裴獗嗯声，安静地问：“为何？”</p>

冯蕴盯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才慢慢应一声。</p>

“我之前就奇怪，大王是如何说服侯准的，又是凭什么笃定侯准是真心投靠，一定就信得过？甚至不太乐意我把他们当劳工使唤，但现在不奇怪了。”</p>

冯蕴听着，觉得这话有点不对。</p>

修吧，以目前的国力，确实是劳师动众，舍本逐末。</p>

“邺城那边找到人了，郑寿山的小舅子，恰是合适。”</p>

“有什么使不得的？”任汝德扭头反问：“孔娘子虽有一子，但早已是寡妇之身，无论南北，寡妇再嫁都无禁令。你堂堂正正一个大光棍，忸怩作态干什么？”</p>

裴獗：……</p>

冯蕴试图从阿母留下的书里，找到一个应对干旱的办法。可惜，翻到现在也没什么有用的方案。</p>

裴獗：我敢想的事还多，要不要试试？</p>

裴獗看她目光坚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问那许多，只道：“朝廷禁止与邺城商贩往来，你要故意以身试法，引鱼上钩？”</p>

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事，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p>

左右跟着的仍然只有左仲和纪佑，回到屋里，冯蕴尚在里间翻书。</p>

裴獗道：“正值秋收，要晒稻谷，不下雨岂不是好事？”</p>

“蕴娘……”</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这阵子没少跟制衣坊的孔娘子眉来眼去吧？”</p>

六一.二二三.一二八.二四八</p>

裴獗：……</p>

裴獗想了想，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