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尚乙走在前面。</p>
一一四.四一.七九.一零二</p>
但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他很想“顺路”来看她。</p>
敖七看着小皇帝严肃的样子，张了张嘴，拱手而应。</p>
树荫下，众兄弟嬉皮笑脸，纷纷说起敖七阵前应下亲事的“壮举”，敖七却兴致缺缺，不时瞄向那一扇紧闭的门扉。</p>
侍从应喏。</p>
敖七跟在身后，一路到书房门口，冷着脸回头，对侍卫道：</p>
元尚乙看得目瞪口呆。</p>
孩子小，但也机灵，几乎转瞬又想起身后跟着的那群随从，清了清嗓子，挺直小胸膛，朗声道：</p>
“朕与敖将军有事要议，去书房细说吧。”</p>
敖七道：“将领都应驻守在外，常年在京城享福哪里行？”</p>
从那扇门进去，便是冯蕴的住处。</p>
八个月的漫长岁数里，他努力克制着，克制着，不写信，不通有无……</p>
元尚乙先是一惊，紧接着高兴得什么似的，就差跳起来拍手了。</p>
冯蕴十分惊奇。</p>
“才到安渡第一天，莫不是想小妻子了？”</p>
鳌崽往里跳的时候，直接将桌子上的水壶撞倒，敖七见状哈哈大笑，捡起水壶抱住鳌崽就不松手，恨不得跟他一起在地上打滚。</p>
敖七怔了怔，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容。</p>
“外面等候。”</p>
其他兄弟挤眉弄眼，不知他的心事，笑着打趣。</p>
敖七看着小皇帝，迟疑一下，小声问：“陛下，可要摸摸它？”</p>
叶闯道：“你都不知有多少兄弟羡慕你。”</p>
冯蕴笑道：“来吃东西啦。”</p>
冯蕴看元尚乙。</p>
“为何使不得？怎么使不得？又不是第一次。”</p>
冯蕴不会知道，有多少个她已经睡熟的深夜，他挎刀站在那里，盯着月下的影子，生出一个个旖梦，又一个个破碎……</p>
这才片刻工夫，两个人已然如此亲厚了？说话都不用半点顾虑的？</p>
他没说是不是裴獗让他来的。</p>
她方才没问，就是等着敖七说。</p>
抱着鳌崽泪流满面。</p>
自上次年节时离别，已是大半年过去，八个多月的时间，敖七长了个子，也长了心智，说话不再像往日那么鲁莽、冲动，变得都有些不像以前那个敖七了。</p>
元尚乙满脸天真的笑，“合适。你和鳌崽是我的好朋友，可以和我一起吃饭。”</p>
他小声咕哝着，推开叶闯，扶着腰刀就往冯蕴的屋子走。</p>
连裴獗都觉得三年内没有希望，敖七要等多久？</p>
敖七真有哄孩子和小动物的本事呢？</p>
趁着二人吃饭的工夫，冯蕴坐在一侧翻书，等他们吃完，她才温声相问：</p>
这个时代，局势动荡，战乱频繁，民间皆急于嫁娶，六礼也常常名存实亡。世家贵族遵守礼仪，较民间晚婚一些，但男子十六七岁结婚，也是寻常……</p>
养心斋那一群“尾巴”也顺势停了下来……</p>
“忘了问你，还没吃饭吧？”</p>
敖七扬眉，一脸不喜。</p>
敖七低头，望着眼帘里出现的那一双精巧绣鞋，慢慢地坐在地上，抱着鳌崽仰头看她，像个无助的孩子。</p>
元尚乙是敢摸鳌崽的，冯蕴在的时候他就摸过了，可敖七的表情让他觉得，这位臣子似乎在鄙视他胆小。</p>
石观再往东就是邺城朝廷的辖地，北雍军如此安排不奇怪。</p>
鳌崽眯起眼睛，很是舒服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见，还真以为这是一只家猫，而不是猛兽。</p>
他慢慢地放开手。</p>
其他人却轰然大笑着向他发难，说他虚伪，非得罚他喝酒。</p>
“我知道。我什么不知道……”</p>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俱是惊讶。</p>
“臣领旨。”</p>
敖七双眼瞪着他，“再不放手，我让鳌崽咬你了？”</p>
不是因为敖七的话，而是因为冯蕴过来了。</p>
她吩咐仆女进来将碗筷收拾了，送元尚乙回养心斋，然后回书房看书。</p>
敖七自去找叶闯等人叙话。</p>
说罢又弯下腰，笑问沉默的元尚乙。</p>
“阿元是回养心斋，还是留下来吃面片汤？”</p>
敖七不是要成婚吗？</p>
敖七很是失态。</p>
两个人这才回到桌案边，相对坐好。</p>
尽是苦涩。</p>
他弯下腰来，在鳌崽的脑袋上揉了揉。</p>
敖七指了指，“臣坐这里合适吗？”</p>
敖七勾唇浅笑，低头饮尽杯中之酒。</p>
“女郎，我想留下来陪鳌崽……”</p>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需要选择的问题，元尚乙想都不想，就回答道：</p>
“好呀好呀。”</p>
她道：“那新娘子可等得？”</p>
于是冯蕴进来，就看到“两个孩子”满脸是笑的跟鳌崽滚作一团……</p>
叶闯：……</p>
敖七道：“我倒是想留在花溪。可是……微臣尚有军令在身，三天后，我就要去石观应卯了。”</p>
冯蕴意外地问：“你不回西京了？”</p>
元尚乙抿抿嘴，“无妨。敖将军不用多礼。”</p>
“女郎……”</p>
“女郎……”</p>
“女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