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班师还朝，主帅中途跑路，这事换到以前，裴獗不仅做不出来，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这么做。</p>
他其实是一个刻板保守的人，所有的恶名，都是因为他太讲规矩，在官场上不会圆滑世故，才会在士人的笔杆子和唾沫下，变成一个名声有碍的人。</p>
眼下的他……</p>
倒是没什么可说。</p>
这样荒诞的事都做出来了，也不怪别人说他功高盖主，还嚣张跋扈了……</p>
搭在她腰上的手，为非作歹，毫不停歇。</p>
冯蕴瞧着他挺俊的侧脸，情绪不是很好，心里微微一动，伸手去解他的衣裳。</p>
高大的身躯伟岸修长，一片片精实的肌理，微微隆起，泛着难以言说的男性张力，强劲而性感……</p>
可惜，这样诱人的体魄，却添了不少新伤。</p>
有一些甚至还没有完全愈合，看上去格外狰狞。</p>
冯蕴昨夜看不见，此刻看见竟是骇了一跳。</p>
手指倏地缩回，她轻声质问：</p>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p>
裴獗看一眼，“小伤，不妨事。”</p>
冯蕴不知说什么。</p>
轻轻的，触摸一下。</p>
“疼吧？”</p>
“不疼。”</p>
他轻描淡写，怕冯蕴不信，捏住她的手在伤口上戳了戳，吓得冯蕴低叫，他才狠狠将人搂住，用力亲了一口。</p>
因为她的担心，他眼里迸出一抹笑痕。</p>
“再来十次也不打紧。”</p>
要死了！</p>
冯蕴红了红脸，低声问：</p>
“要告诉陛下，你来过吗？”</p>
裴獗微顿，“不用。”</p>
一旦说了就有一堆礼数。</p>
他回来仅仅是看她，不喜束缚，不爱麻烦。</p>
“可是……”</p>
冯蕴皱眉，察觉到他掠起裙角，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掠上来，身子微微一颤。</p>
“可是没有不漏风的墙，总会让人知晓的。”</p>
裴獗：“无妨。”</p>
知晓又如何？</p>
只要不摆到明面上。</p>
裴獗道：“你无须理会。”</p>
冯蕴猜到他的顾虑，嗯地一声，想理会也没有那等精力了。</p>
满室旖旎中，衣裳早已散开，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已是巨龙探渠，轻磨慢碾……</p>
“慢些慢些……”她瘫在那里，几乎要透不过气来。</p>
每次都这般艰涩难行，他哪里敢胡冲乱撞？立刻停下叹息一声，浅尝片刻，才慢慢入道。</p>
“唔。”冯蕴哼声，身上如有虫咬一般酥痒难耐。</p>
他总有办法令她情潮难抑，浑然忘事……</p>
“蕴娘……”其实他也难受。</p>
这般姿色妖姬，娇软厮缠，闭上眼仿佛就能想起前世二人毫无保留的交融，是何等登天的极乐，只要一回想，便足够他血脉偾张，丧失理智。</p>
可如今，他不得不克制隐忍，就怕伤到她，怕她疼，次次都是草草收兵，从不曾完整地进入那天堂般的妙境……</p>
“将军，将军。”</p>
她又娇气起来，连续来几次着实受不得。</p>
她指甲剜他，“快些，你快些出来。”</p>
一会快些一会慢些。</p>
裴獗低头轻蹭她的耳侧，慢慢探手到相连处，一点一点为她缓解按揉，低哑着声音道：“你看，如此匹配……”</p>
冯蕴哪里有脸去看？</p>
她仰着颈，快被他逼疯了。</p>
“解药。”她目光潋滟，缠住他腰身微拧，“解药给我。”</p>
裴獗忍不住闷哼一声。</p>
神魂都要让这妇人掏空了。</p>
恨不能，在她身上化成灰烬。</p>
他将冯蕴汗津津的身子捞起来，狠狠数十下，她脑子里便只剩一片徇烂的焰火。</p>
“受着。”</p>
年轻勇猛的身体里流淌的全是力气，如狼似虎的冲动，浓烈得几乎消散不尽，点燃的火熊熊焚烧，他毫不犹豫地攻城掠地，如上战场一般倾尽所有，体味她带来的销魂快意，也给予她绵延不息的潮浪之巅……</p>
-</p>
元尚乙见到冯蕴已是半个时辰后了。</p>
他正准备离开书房，回养心斋，这才看到冯蕴匆匆赶来。</p>
看到小皇帝，冯蕴脸上略显歉意。</p>
“我睡过头了，陛下见谅。”</p>
元尚乙眼里温和，“娘子睡得可好？”</p>
冯蕴脸颊莫名的燥热，嗯一声，“不知陛下过来，不然我早些起身……”</p>
元尚乙皱眉，“娘子平常不叫我陛下的。这里没有外人。”</p>
他喜欢的是跟冯蕴那种亲近。</p>
不是雍怀王妃和天寿皇帝，是娘子和阿元。</p>
冯蕴轻笑，用力揉一下他的脑袋。</p>
“好。阿元快回去读书吧，晚些时候，我来找你，给你带好吃的。”</p>
元尚乙这才快活起来。</p>
“一言为定。”</p>
“一言为定。”</p>
“拉勾勾。”</p>
小皇帝伸出手指来，仰颈看她。</p>
这是冯蕴教的。</p>
冯蕴一愣，笑着勾了勾他的手指。</p>
元尚乙被董柏和两个侍从带着回养心斋了，冯蕴看了一眼他放在木案上的书，全是她挑出来，给小皇帝阅读的。</p>
真是一个好孩子。</p>
冯蕴回去的时候，裴獗已然起身，正在穿衣服。他没有叫人进来侍候，自己从屋子里找出一件以前穿过的旧衣裳，脸色比方才柔和了许多。</p>
他在这里没有什么私人物品。</p>
可冯蕴将他的衣裳洗净了，都放得好好的。</p>
这便是男主人的待遇了。</p>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p>
裴獗平常不喜仆女近身，冯蕴走过去，自然地帮他整理衣襟。</p>
“不是说晚些时候再走？”</p>
裴獗嗯声，将她整个人抱过来搂在怀里，低头道：</p>
“等下去一趟大营，还要见贺洽。”</p>
冯蕴哦一声，没有多话。</p>
他道：“你随我同去。”</p>
冯蕴一惊，诧异地抬起头。</p>
思量片刻才缓缓笑开，“领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