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繁殖、存活。”</p>
<div class="contentadv"> 有问必有答。</p>
元尚乙越发喜欢这个满腹学识的王妃。</p>
“娘子比太傅懂得都多。”</p>
冯蕴看着他道：“我也是看书才知这些。阿元要是喜欢，可以常到我庄子里来看书……”</p>
元尚乙已经识得很多字了，但在宫里涉猎的书籍全有定数，没有那么多杂书、闲书可看。</p>
他偏生就喜欢这些，当即重重点头。</p>
“娘子回去和林女史说，我可以时时来找你。”</p>
冯蕴道：“好。”</p>
到刘家村果然很热了，但农人们没有在屋里贪凉，而是在地头驱赶、捕杀蝗虫。</p>
戴着草帽，顶着烈日，大人孩子老人，全家出动。</p>
而里长则是带着村里几个长辈，在村中设了祭台，祭礼神灵，祈求保佑消除蝗灾。</p>
冯蕴牵着元尚乙下车，把他带到一棵树冠茂盛的大树下歇凉，吩咐小满和侍卫们看着，自己跟贺洽走上地头。</p>
田间地头有蝗虫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不是成群结队，就不会泛滥成灾。</p>
但村里人说，今年的蝗虫数量，比往年明显增多。他们已经捕杀了三天，数量仍不见减少，这才不得不拿出家伙来驱赶……</p>
冯蕴其实不赞同驱赶的方法。</p>
这无非是从这个村到那个村而已。</p>
里长在水井边洗净了手，走过来对着贺洽就是低头作揖。</p>
“刺史君，你得帮我们想想办法啊。庄稼都吃光了，整个村子就没有活路了啊。”</p>
刘家村和沈家村一样，以姓冠名，聚族而居，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姓刘，都是亲戚，要是遭了蝗灾，借粮的地方都找不到……</p>
贺洽不太懂农术。</p>
可听说蝗灾的可怕，方才又听冯蕴讲了一回，也是急得一满脑门的汗。</p>
“正在想办法，正在想办法。”</p>
他也上火。</p>
以前他是个武将，只管上阵杀敌。</p>
蝗灾却是自古以来的农术难题，谁遇上算谁倒霉，除了捕杀，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p>
于是求助的眼神，就落在了冯蕴的脸上。</p>
里正尚不知道这个牵孩子的妇人，就是雍怀王妃，而树荫下驻足观看的孩童，更是一国之君。</p>
他只当冯蕴是贺洽的家眷，看一眼，又对贺洽道：</p>
“今年粮食又涨价了，村里家户都没有余粮……唉，愁嘞，要是像花溪村就好了，有农具、制衣，陶窑，各种作坊，就算种不出庄稼，也不至于饿饭……”</p>
贺洽尴尬地笑了笑。</p>
“刘里正可以去花溪，跟他们学一学。”</p>
里长摇头，“这世道，哪有不藏私的，吃饭的本钱，谁也教别人，再说了，都干作坊去了，这田地不就没人种了吗？”</p>
听上去很有道理，贺洽只能笑。</p>
粮食危险，不止刘里长有，身为一州长官，贺洽其实比他还愁……</p>
冯蕴突然开口：“眼下蝗虫还不密集，村里多养些鸡鸭鹅吧？有蝗虫，恰可以节省投喂的粮食……”</p>
里长摇头，有些轻视的目光扫她。</p>
“夫人有所不知啊，虫子多了，鸭子是吃不动的……”</p>
冯蕴微微一笑，“那就是鸭子还不足够多。”</p>
她说的多，是那种成群结队的“多”，而不是里长眼里的几只，几十只那么多。</p>
冯蕴转头对贺洽道：“刺史君或可以号召各郡县的养鸭人，组织一支养鸭大军，共同灭蝗？”</p>
时人喜食鸭肉，信州各郡临水，到处都有规模不小的养鸭人。一家不足够，那十家呢，百家呢？</p>
养鸭人需要粮食来喂养，成本很高，而蝗虫不要钱。</p>
如果有官府号召，再给一点补贴，定是趋之若鹜。</p>
贺洽眼睛一亮，“或可一试，多谢王妃指点。”</p>
刘里长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雍怀王妃，还是花溪村的里正，想到方才说的话，面红耳赤，不停地告罪。</p>
冯蕴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在里长的带领下，在村里走了走，跟着贺洽离开了。</p>
回到花溪，她叫来几个什长、伍长，到大槐树下来议事。</p>
花溪村跟刘家村隔了一条长河，尚不知蝗虫的事情，但几位都是老农人了，一听就白了脸。</p>
“里正娘子，我们得早做预防才是啊。”</p>
冯蕴点头。</p>
但除了养鸭子，她眼下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提醒一下农户，就一头扎进了书房。</p>
她很爱惜书本。</p>
人脑的储存是有限的。</p>
书本是无限的。</p>
她想从书里翻出有用的治蝗之法。</p>
然而，从古到今，蝗事都是难事。一直看到半夜，也没有什么头绪。次日大早，她便叫来邢大郎，在账上支出一些钱，买回来一批批的小鸭子。</p>
池塘里，荷花正艳。</p>
小鸭子排成行地摆晃过去，扎入水里，毛茸茸的极是可爱。</p>
元尚乙趴在花墙那头看着，带着董柏就溜去了庄子。</p>
林女史满肚子都是气，可昨日就被冯蕴警告过了，只能带着伞、带着水囊，领上几个仆女屁颠颠地跟出去。</p>
刚到池塘边，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便差点晕了过去……</p>
小皇帝的身边，那大家伙是猫是虎还是豹子？</p>
这么大一头，雍怀王妃不仅不赶，居然允许一个危险的东西，靠近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