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眼睁睁看他们把自己作死呢。</p>

这些事情，冯蕴不便告诉韩阿婆，只笑道：“阿婆明白的道理，世人可不明白。他们啊，只会说我不孝，才不管我受了多少委屈……”</p>

韩阿婆一想也是，哼声。</p>

“那你做做样子便是，不必送重礼。”</p>

冯蕴搂着她的胳膊，一阵哄，“知道的，都知道的。”</p>

韩阿婆这才笑开了颜，“娘子晚上想吃什么？阿婆让灶上去做。”</p>

冯蕴想到敖七说的话，怕他一会赶过来，笑道：</p>

“韭菜饺子吧，要肉多一点的，全是肉。”</p>

韩阿婆一听，搂住她左瞧右瞧，心疼坏了。</p>

“我可怜的十二娘哟，在外头肉都吃不上吗？”</p>

冯蕴道：“吃不上的，完全吃不上。尤其阿婆做的，哪里都吃不上。”</p>

韩阿婆笑着去拍她。</p>

众人跟着哄笑。</p>

其乐融融。</p>

做饺子要精面，韭菜这个季节也是稀罕物，幸亏庄子里冬储了一些，灶上得到吩咐，紧赶慢赶的做了起来。</p>

冯蕴休息片刻，叫来葛广。</p>

“你去任先生家里走一走，送点喜面，就说过年了，是庄子里学生们的心意。”</p>

葛广应一声，下去了。</p>

入夜的时候，敖七果然打马来了。</p>

安渡大营离花溪村有段距离，为了吃这顿饺子，敖小郎君没少被风雪摧残，冯蕴看他满头满脸的雪痕，赶紧将他让进屋子，笑盈盈地道：</p>

“现包的饺子，就等你来下锅。”</p>

敖七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转过红扑扑的脸颊，双眼生光。</p>

“多谢舅母。”</p>

他并没有说今日一定会来，可冯蕴因为他一句话，便大费周折，真的包上了韭菜饺子。</p>

敖七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这几十里的风雪路，没有白跑。</p>

冯蕴看透了他似的，笑着侧身交代阿楼。</p>

“敖将军的马儿，要喂最好的草料，可别慢待了功臣。”</p>

敖七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起来。</p>

阿楼看他一眼，也笑着应：“女郎放心，马厩里全是好草料，慢怠不了。”</p>

敖七跟着冯蕴入屋，鳌崽便慢慢悠悠地蹭了过来，挨着敖七，在他腿上用力擦自己的大脑袋。</p>

鳌崽不是黏人的性子，除了冯蕴，对敖七最是亲近，便是冯蕴身边照料它的几个人，也无法像敖七这般，想摸头就摸头，要捏脸就捏脸。</p>

敖七心里暖极了，低头跟鳌崽贴了贴脸，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羊肉。</p>

一大块，生的，还渗着血。</p>

“给崽崽的。”</p>

鳌崽叼入嘴里，走到一边趴着享用去了。</p>

冯蕴坐下来，笑着问他：“营里如何，将士们可还好？”</p>

小皇帝驾崩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大营，又恰逢过年，这时候难免军心浮动。</p>

敖七点点头：“还好。一会儿吃完饺子，我就得回去。”</p>

冯蕴诧异地看着他。</p>

“这么大的雪，何不明日天亮再走？”</p>

敖七侧目，眼角扫她，漆黑如墨的眼瞳里，说不出的温柔眷恋，“没事。我过来是要跟舅母说一声，大年那天，我不来了，你别念着我。”</p>

冯蕴与他相对而视。</p>

片刻，微微颔首，“阿舅给你肩膀上加了担子，多上点心是对的。”</p>

敖七嘴角一勾，温软地笑笑，想说点什么，又沉默了。</p>

半夜里，风雪更大，妖魔乱舞似的呼啸不止。</p>

寒风卷起帷帘，房里空荡荡的。</p>

冯蕴搂着鳌崽坐在地台烤火，孔云娥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冯蕴没有睡意，姿态放松，面带微笑，孔云娥袖底下的手，却不时轻轻绞动，眼睛忍不住瞄向窗边。</p>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被人轻轻叩响。</p>

咚咚。</p>

冯蕴拉开闩子。</p>

一个人影矫健地跃了进来。</p>

身量高大，面容严肃。</p>

看孔云娥一眼，他走到冯蕴跟前，拱手揖礼。</p>

“金戈见过雍怀王妃。”</p>

冯蕴：裴狗不在的第一天……一点都不想他。</p>

裴獗：看来不差解药？</p>

敖七：我吃了饺子，韭菜馅的。</p>

淳于焰：我也要在安渡过年，当隔壁老王。</p>

萧呈：并州也下雪了，很大，心都冰成冰了。</p>

温行溯：还是我好，腰腰不管念着谁，都跟我一起过年。</p>

冯蕴：说来也奇怪，我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我？</p>

读友：因为你胎投得好，投在了二锦的键盘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