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冯蕴也是这么想的。
但陈夫人的性子,断断不会依着温行溯的喜好来,挑媳妇肯定要挑世家女,对她和家族有利的……
想想自己,再看大兄,冯蕴真是觉得濮阳漪是大兄的良配了。
她慢慢倾身,替温行溯斟满热茶。
“大兄是怎么想的?”
温行溯垂下双眸。
“随缘。”
濮阳漪没有看他,在温行溯回答前,一颗心怦怦乱跳,一直屏着呼吸,在他回答后,暗暗吐口浊气,觉得自己又行了――她不就是温行溯的缘分吗?
“温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温行溯唇角微抿,“县君请讲。”
濮阳漪道:“温将军或许觉得男子以家国为重,情爱都是小事,但我是过来人,最是明白……”
又暗自咬了咬牙,直视着温行溯说。
“夫妻无情恨更长,毁一生。”
温行溯面色微变,眼神里浅浅掠过的忧郁,被濮阳漪迅速地捕捉到,又迅速的消失,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朝她礼貌地拱手。
“温某多谢平原县君提醒,已牢记于心。”
濮阳漪扯了扯嘴角,尴尬的一笑,说不下去了。
温行溯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去,眼里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说“告辞”的时候,还朝濮阳漪温和的笑了笑。
只是……
当他转身的时候,濮阳漪看到那双眼一片冰冷,比方才看着更为遥远……
她走不入他的心。
这让她变得有些沮丧。
冯蕴却在温行溯走后,直接相问。
“县君对我大兄,仍有兴趣?”
濮阳漪眼白乍现,“可是他对我没有兴趣。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了,我想扭也扭不动啊……”
冯蕴侧目,看那个逐渐消失在庭院里的影子,默默叹口气。
“那你过来,不会真是只是想要看看我吧?”
濮阳漪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想看的人,也不跟我看啦。那只能看你喽。”
冯蕴微微抿唇一笑,低头饮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
“出行信州,我可记得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今日李太后没有让你相陪?”
“她啊……”濮阳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添了些笑意,“吃坏了东西,这两日身子很是不适,不愿意让人陪着,我便得了个舒服自在,不用成天跟着她,看那张清水脸,好似欠了她钱似的……”
跟冯蕴熟了,濮阳漪很敢说。
冯蕴笑了一下,“太后殿下哪里不适?”
濮阳漪摇头,“谁知道呢?常看她作呕,脸色难看得很,不过……倒是可以问问我大叔公,他给太后把脉的。”
她的大叔公是太医令濮阳礼。
坐了约莫盏茶的工夫,濮阳漪便带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