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吓得低下头,噤若寒蝉。</p>
唐少恭却面不改色,不生气,也不反驳,只淡淡地道:</p>
“太后不如到堂上当着使臣的面,就如此说?”</p>
李桑若当即便泄了气。</p>
怔怔地看着他,又一声冷笑。</p>
“我在骂你,羞辱你,你为何不生气?”</p>
唐少恭听到这话,慢慢看她一眼,“仆如何敢生太后的气?”</p>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足可以提醒李桑若注意身份。</p>
一个人的身份决定了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该生气,哪怕贵为太后,也不可放肆。</p>
李桑若心下凄惶,慢吞吞合上门。</p>
“侍候哀家更衣。”</p>
是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p>
她知道父亲喜欢什么样的太后。</p>
哪怕是装,她也得装出父亲需要的样子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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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信州城大雪,天格外的冷。</p>
裴獗入夜没有回春酲馆,冯蕴吩咐大满小满,早早闭了院门,把炉火烧旺,躺在木榻上,靠着鳌崽翻书。</p>
不多时,品书过来了。</p>
站在檐下,对冯蕴汇报。</p>
“翠屿派人来,把大郎君叫去了。”</p>
明日最后一试,晋国那群人这会儿只怕忙乱坏了,大晚上叫温行溯去,不用多说什么,冯蕴也能猜得出来。</p>
温行溯和萧呈,当初曾拜在燕不息门下,都是他的弟子。</p>
晋使这是垂死挣扎,想从温行溯这里下手。</p>
冯蕴迟疑一下,打开窗,看着飞雪的院落,交代品书。</p>
“要是大郎君子时没回,你来知会我。”</p>
品书过来,正是因为担心大郎君的安危。</p>
此刻看十二娘出现在窗里的脸,白得胜雪,从容淡然,又稍稍落下心来。</p>
“小人明白。”品书朝她深深揖个礼,斗篷拉高盖在头顶,匆匆离去。</p>
冯蕴在窗边站了片刻。</p>
是真冷啊。</p>
小满走过来,“女郎可别站久了,一会儿受了凉,又得喝汤药了。”</p>
她年纪小小却很是嘴碎,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冯蕴,生怕她有一点不好。</p>
冯蕴笑着弯腰,搂了搂鳌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