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着继续去发战争财。

他不爱这些。

还好。

怎么看，怎么不是个滋味。

淳于焰抬脚便要踢他。

淳于焰太不像个好人了。

她身上就没有这些怪香，就像夜里沾着露水的花精似的，很纯又很魅……

不料，刚到城门口就已经传开了。

从长街经过，惹来不少说法。

想到屈定的话，他又气又恨，突然便抄起软榻上的枕头，朝地上掷去。

淳于焰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冷笑两声，叫来桑焦。

两位美姬看着淳于焰脸上的面具，瑟瑟发抖。

搬过来的东西太多，阿母留下的书籍和物件，她不愿假他人之手，全都要亲自整理。

啊！桑焦看了看窗外的阳光。

这是要变天了吗？

他心里有疑惑，可没有屈定那么大的胆子敢于质疑世子的话，只弱弱地喏一声，便下去安排了。

“仆见世子忧思烦闷，皆因这女郎，夜不安稳、食不香，女郎到跟前碰世子一下，世子便腿软……仆实在不忍视之，必得让世子回心转意才好。”

淳于焰差点被他气死。

“世子要讨美人欢心，此招是不行的……”

这是最直观的想法。

“过来！”淳于焰眯起眼看她们娉婷而行，闻到一股子刺鼻的香味，眉头皱了皱，脑子里做梦般想到冯十二。

现在安渡算是北雍军的大后方，加之将军府的持续放粮以及均田改土，裴獗又颁布系列新政，让城中百姓对裴獗的看法大为改观，慕强之心，又不想安渡再卷入战争，都盼着北雍军获胜。

“那世子何故如此？为了跟冯十二娘置气，这些舍出去的财物，可以换多少美姬？要怎样温存没有？”

淳于焰倒吸一口气，一时冷笑丝丝。

“破虏将军？这是何人？”

不到一个时辰，两位身形婀娜，姿容秀美的美姬便被带入了花月涧。

桑焦还是有些本事的，那身形都按着冯十二娘的架子找的，可模样么，就很难找到冯十二娘那种容色绝艳的，更不会有十二娘那样野的性子，小母蛇似的盘上去，对着世子也敢吐信子。

于是，外面值守的桑焦和殷幼便收获了世子发疯般的怒吼，然后看到两位美人梨花带雨地走出来，一副如逢大赦的样子。

淳于焰耐着性子打量她们。

当初淳于焰看上他，凭的也是那三寸不烂之舌。

除非她主动。

“嘿，我等百姓哪会知晓军机？既得裴大将军看重，自是能人。”

“卿得罪我了，我便不想让你占便宜。”

“放屁！”淳于焰不是个斯文人，但也很少说粗话，这一声屁把屈定吓得手一抖，胡子也不撸了，连忙拱手告饶。

“极是极是，眼下再没有比安渡更安稳的所在了……”

牛车来回跑了好几趟。

说得好像不得罪他，他就会让自己占便宜一样。

“乱世当前，世子……将就一下。”

“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女郎家仆女的。”

屈定挺直身子，袍袖一展，拱了拱手，一副刚正不阿的表情。

“北雍军不守反攻，昨夜便渡过淮水，打得齐军溃不成军，已然是兵临信州了……”

她没有回复淳于焰，玉堂春里仍是老价格，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她也忙着搬家，没空搭理他……

-

花月涧里。

“公子……”

吓得她一个激灵醒来，脑门都汗湿了。

冯蕴嗤之，并不想跟淳于焰隔空打架。

没挣扎太久，就依言照做了。

冯蕴在静夜里坐了片刻，重新躺下去迷迷糊糊补一觉，次日醒来便去玉堂春。

“你说何用？自是侍候本世子起居。”

屈定道：“世子看冯十二娘和看旁的美姬，可是一样？”

淮水湾的战火已燃了两天。

于是，到花月涧和玉堂春里换粮食或是拖家带口换钱走人的队伍，又排得长了一些。

这老小子神态自若地捋着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屈定认为自己别的本事可能是假的，但看人的本事，那是一看一个准。

“说的什么淫词浪语？本世子何曾为她而忧心烦闷……？”

美姬惶恐，对视一眼，又走回去，站到屏风前。

次日早上，还装腔作势给冯蕴捎来一张收购价目表，标明兑换简要，故意亮出底牌给她。

从城门到城里，一知半解的百姓们自发为裴大将军吹着牛，说得绘声绘色，就好像亲眼看到裴獗冲锋陷阵一般，几乎已经忘了上次北雍军攻城的恐惧。

这么好的生意就只做了两天。

这个裴獗……

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