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醒过神来,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前朝,后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肯定会的,一切都肯定会恢复正常的……”
楚太后喃喃的,反复说着这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这日之后,据说长乐宫时不时就要传出惨叫声,而上官今安似乎性子越发乖戾,又极易暴怒。
在第一个宫女被他活活打死之后,长乐宫的宫人畏惧他如杀神,便是伺候也都是战战兢兢的。
上官鸢则因有了底气,越发强势起来。
趁着上官今安在后宫胡作非为,她和叶随云一起,大肆收拢前朝朝臣。
但总有那么几个硬骨头,如何也不肯屈就女子之下,上官鸢的手段便急躁了些,甚至还险些闹出一个要触柱而亡的谏臣。
“……快去请太医,无论如何要他活着!”
上官鸢一身百鸟朝凤的大红色长公主制服坐在朝堂最上方,俯瞰群臣,甚是耀眼。
此时她怒目圆睁,看着那真不知死活去撞柱子的朝臣,只觉得一股无名心火油然而生。
凭什么!
如今的上官今安几乎已经要被感情折磨成一个吃人的怪物,就算这般,她依旧连称帝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不过是试探的说了一句这椅子有些多余,想看看能不能坐上龙椅,便遭到这般强烈的反对!
那龙袍,龙袍何时才能加注她的身上?
难道只因生下来时便不同的性别,她便绝无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越得不到,越想要;
越无人支持,越更想要。
来公主府给上官鸢请安的胥凝琴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心的询问:“公主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算是。”上官鸢蹙着眉头,半晌叹一口气。
她忽的想起什么,凑近胥凝琴问道,“你之前给本宫讲过的那个,武媚娘的故事,可否再给本宫讲一次?”
胥凝琴愣了一下,笑道:“自然可以。”
从一个低等嫔妃,杀夫杀子,辗转在两位皇上的龙床上。
潜伏,造势,果决,狠辣……
上官鸢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分析着。
半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本宫远不如她。”
胥凝琴顿住话头,小心翼翼看上官鸢片刻,笑道:“她却是不能与公主相提并论的。”
上官鸢抬眸看她。
胥凝琴道:“她称帝的那段时间,被李唐众臣称为‘武祸’。而当时群情激奋,之所以能任由她为帝,一是因她年纪实在不小,二来,却是因她的承诺——待她薨后,还政与李唐。”
上官鸢逐渐怔忪起来。
“说到底,武皇在李唐众人眼中也是一个外人。公主自是不同,公主本就是皇族。”胥凝琴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讪讪止住话头,又想问,又不敢问,半晌只能道:“草民无甚本事,这些年也就会赚些银子,若公主需要,草民多少愿意拿出。”
“多谢你,本宫暂时还用不到。”上官鸢抛去刚刚那点儿怔忪,忽又笑了起来,“实在是有几个人骨头太硬,实在不行,本宫也只能学一学那武帝的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