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安说:“那你就不该把我拉入第三方。”
第三方的胜利很困难,不仅要杀死三名魔女,还要逃过好人阵营的放逐投票。这也意味着苏明安没办法和吕树诺尔一起获胜,除非他们还能获得有额外功效的道具。
玥玥提出建议:“下一次的夜间环节,五个人拥有投票权。分别是你,5号水岛川空,6号薛启夏,7号伊莱,11号伯里斯。我们需要你和伯里斯的票,如果7号伊莱不向水岛川空倒戈,我们至少能打个平票。”
“伱是什么身份?”
玥玥说:“圣徒,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苏明安思考了一下,第三方也有好处。除了诺尔、吕树、路梦、玥玥的四票外,还有了伯里斯的一票,相当于过半绑票。
他没有向伯里斯泄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考虑到了一个可能——在被第三方选中前,魔女的优先级更高,魔女的身份在没有被唤醒的情况下,足以被任何身份覆盖。如果他、玥玥、伯里斯中有一个没有觉醒的魔女,情况就会变得很麻烦。那时到底是第三方的胜利条件优先,还是魔女的胜利条件优先?
他是秩序天使,是三位天使中能力最有用的一位,每个夜间环节都能发挥作用。无论是审判天使还是杀戮天使,都很容易被证明身份,但秩序天使没有任何自证身份的能力,魔女肯定在试图寻找秩序天使。
十分钟后,讨论时间结束。
苏明安被单独传送进了一个纯白空间。
……
【1号秩序天使,请选择今天的“免罪”对象。】
……
“4号诺尔。”苏明安说。
诺尔在白天环节要接受惩罚,状态肯定不好。
……
【1号审判天使,决定守护4号玩家。】
【行动已确定。】
【白昼到来。】
……
苏明安眼前一亮。
他站在一条长廊上,两边是幽幽燃烧的烛灯。玥玥就站在他身边,警醒地观察着。
走廊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猩红的地毯一路延伸。
“这里有点像游乐园里的鬼屋迷宫,黑漆漆的,灯光很暗,走到转角就会有鬼蹦出来吓一跳。”玥玥望了望四周。
“白天环节是让我们走迷宫?”苏明安观察片刻:“这样的话,无论我们从哪个门进去,最后也许还是会遇上。如果我们遇到谁形单影只,说明那个人很可能是魔女,杀了自己的同伴。不过,既然有使用身份的环节,就说明魔女很可能已经动过刀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死掉了一个参赛者,魔女每晚的刀应该是即死,且魔女在迷宫内也可以杀人,也就是说减员速度会很快。”
玥玥点头:“你没有死,说明目前的魔女对你没有很深的敌意。”
他们的交流总是很顺畅,特别是对于游戏。
但也难说第二位魔女和第三位魔女会不会直接对苏明安动刀。既然这场猎杀魔女的游戏没有类似‘预言家’的设置,只能依靠审判天使的裁决来推人,那么身份很不明确。
他们走了很久,没有遇到人,也没有遇到岔道口,一直是一路向前的单行道。迷宫很安静,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氛围有些压抑,仿佛有暗中的眼睛盯着他们。
苏明安亮起了腕表阿独,墙上都是色彩浓重的壁画,充满了神话色彩。天使手持长弓降下甘霖、十字架上的火刑、鲜红蟒蛇坠入九幽、十几个布衣平民对着星空跪拜……神话故事数不胜数。
“前面是第一个岔道口。”玥玥抬手。
苏明安上前,看到了一面镜子。
……
【旧神大人,您回来了。】
【吾已在此等待许久。】
鲜红的字迹显现在镜面上。
苏明安说:“你是谁?”
……
【吾存于千年之前,仅剩执念在此。为保游戏公平,我无法向您透露更多。等游戏结束,您将明白一切。】
【——千年之风帆即将起航,您做好准备了吗?】
……
尽管身处幽暗的长廊,苏明安却感到心跳加速。他的手触及镜面,一片冰凉。
耳边很静,只有玥玥的目光,很凉,像是一抹游离的月光。
“……辛苦了。”苏明安说。
辛苦你们了。
跨越千年的救世计划,跨越千年的信息传递,跨越千年的执念和守望……三四十代人。
护道人朝颜,规则书离明月,失去自我的萧景三,黑鹊……
以神话掩盖历史,以转世承接祈愿。
辛苦你们了。
……
【那么,开始我们的白天环节吧。】血字浮现:
【“人这一生几千万路。如果将人生化为一场游戏,每一个关键抉择点,都会决定人的一生会通向什么结局,结局是HE还是BE。”】
【“对于迄今为止的人生,你满意吗?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给你存档读档的机会——就像一场游戏一样,你愿意重新去打这一场名为‘人生’的游戏吗?”】
【每次你遇见岔道口,都会进入一段故事。】
【现在请你回答:】
【你更看重“自己”,还是“他人”?】
……
玥玥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苏明安沉默片刻,说:“感觉像是攻心之策,答案应该是会导向某种结果。我想想……我回答,他人。”
紫水晶闪烁着,两旁的烛火无风自动,镜子上显现出了一个白发男人的面容。还未等苏明安细看,他身周的景象突然大变——
玥玥的身周也同时涌现出波光,她没来得及拉住苏明安的手,便消失在了光芒中。
……
玥玥睁开眼。
她站在一条医院长廊上。大厅的椅子上坐了许多焦急等待的人们,他们容颜苍老,脸颊含着皱纹,脚边摆着罐装水和汤碗。
玥玥很久没见过这种景象。世界游戏中大多数人都恢复了青春美貌,罐装水和汤碗这种东西会放在随身空间里。这一幕有些陌生。
没有人能看见她,她仿佛一个飘荡的幽灵,直到一个房间里传来“生了!”的声音。
她似有所感,飘了过去。
这是……谁的出生吗?
直到她望见了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那是。
她一瞬间认出了男人,他和墓碑上的样子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脸型方正,气质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