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牧子正在起身的同时,一掌拍在了书桌上,自从郁凉晚失踪开始,一直累积到此刻的火气,在倾瞬之间彻底爆发!!!
不必等她,她祝福他和封凌悠?
手掌心猝的收了起来,将信捏做一个团,牧子正的侧脸线条深冷而阴沉,薄唇抿成了一道冷冽的弧,他气的直接把信撕成了碎片,而后,猛地往地上一砸!
这该死的小丫头!他真该用鞭子抽死她!!!
她生气他能够理解,她难受他也完全能够感受的到,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离家出走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擅作主张的乱给他和封凌悠点什么鸳鸯谱!?他对她的感情当真是天地可鉴,她难道还不够清楚的吗?啊?!怎么还能、还能说出这等伤他心的话来?!!
“tmd!”
猛地将凳子踹开,牧子正气的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任由凳子在他的身后乒乓摔倒至地,他大步流星的往客厅走了去,来到电视机柜面前,抓起那个孤零零的新郎娃娃,他气的就想要直接也撕了,就像撕碎那张薄薄的信纸一样。
然而,当他垂眸与它的眸对视时,牧子正的心,猝的一痛!
虽说它只是个布娃娃,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可是,它在他的心中,却是形同有生命力而存在着的,所以它的眼睛在他看来,其实是有灵魂的,它瞪着他,在无声的斥责他:牧子正,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你不认错也就算了,难道还恼羞成怒的要把娃娃的心血毁了?你当真就,舍得撕碎她的心吗?
舍得?
哪里会舍得?
可是他的痛,谁来体谅?
不错,娃娃说的对,他最近对她确实是隐瞒了不少的事情,在封凌悠的事情上,他那天也确实是欺骗了她,可是,他都是为了她好啊,而且,她以为,他就不痛吗?
不,他的心,其实要比她的疼痛上万倍,她懵懂,完全不了解情况,而他全部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却还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去隐瞒,乃至于是欺骗她,这种挣扎和疼痛,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就不会懂……
他以为,她会等他的,可她却吝啬到连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再给他。
等待的滋味有多痛,他完全能够体会,因为,他硬生生的等待了她三年,三年啊!
如果说,她现在并不能看懂他对她的爱,只消回头看一眼过去,看一眼他的辛酸等待,便可一目了然,他还以为,跨过了那一段艰难的等待岁月,他就只剩下幸福和快乐了,可是呢,可是现在呢?
捏住新郎娃娃,五指越收越紧,牧子正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还是痛的,手臂一直在微微颤抖,垂着头,死死的瞪向了它的眼睛,牧子正的眼圈蓦然转红……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怎么会把她逼至逃离的境地?又怎么会让彼此陷入这种境地?怎么会!
他要走,他要离开这里,否则,他会窒息的!
健臂一抬,猛地将新郎娃娃往地上一扔,牧子正转过了身,健步如飞一般的走向了门口,而后,只听“砰”的一声,门,关的很响,就连房内的家具都在震颤,将关门者的怒火和……疼痛,尽数展现。
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家,这个以前温情满满、此刻却哀伤弥漫的家,牧子正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留下的,是一地的寂寥,以及他那,碎了一地的……心!
然而,心再碎裂,再疼痛,牧子正在冷静了下来之后,还是得撑着过下去,还是选择了回去。
那里是他和她的家,是他此生唯一的温暖所在,他再生气,又哪里舍得当真远离?
而且,事后定心去想,牧子正从郁凉晚的那封信中猜测出了许多他本来并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她竟然知道那天他欺骗了她,她竟然知道他有事情在瞒着她,她……
难道,真的是他的方式错了吗?
薄唇习惯性的抿起,坐在书桌上,长眸凝起,牧子正在将那封信,一片一片的拼起,而后,黏回去,侧脸望过去,那披照在灯光之下的男人线条,透出的是无穷无尽的专注和用心,诚如他一直以来对待郁凉晚的方式……
只是,不知道,他那疼痛至碎裂的心,是否也能够拼凑回去?
在这之后,牧子正没有一天放弃寻找过郁凉晚,却终究都是无果,时间一晃,竟就是,半年还有余……
“臭小子,要不要喝点酒?”
抬起腿,轻轻踢了下牧子正,易绪伸手将一个酒瓶子递了过去……
长眸微斜,淡淡扫了眼酒瓶,牧子正转眸睥睨向了易绪:“能让我醉吗?”
情去小痛。一僵,脸上的笑容微滞,望向了牧子正那对犹如死潭的双眼,易绪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