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了拍郁凉晚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冉恬垂下了眼睛,眼睫毛细细的颤抖着,一副想看又不敢看易瑶的样子,将手收回,十指绞在了一起,她瘪着小嘴,怯生生的瞅了眼易瑶,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阿姨,您、您明明看起来就比易绪那个老家伙年纪还要大啊……”
冉恬的声音很小,听起来似乎还在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可是又委屈的要命,不得不将心里话说出来为自己辩驳一番,尤其最后几个字,她刻意拖长了几分,更是将她的无辜和纯真展现无遗了。
“噗”的一声,郁凉晚当真是差一点就喷出来了,诧然的张了张小嘴,偏眸扫了眼冉恬,见她低着个头,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她的唇角登时就勾了起来,再而后,她又抬眸瞅了眼易瑶,看到她俨然是气的连鼻子都要冒出了烟来,她当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咧着小嘴,噗哈哈的就笑出了声来……
“噗哈哈,是啊是啊,您看起来真的比易绪哥年纪大,算了,看来以后我也得改口叫您易瑶阿姨了。”
拍了拍桌子,郁凉晚当真是连半点的形象都不要了,只兀自笑趴在了那里,一口一个您,再一个易绪哥和易瑶阿姨,如此明显的折损和对比,摆明了是在嘲笑易瑶看起来很老,当真是连半点的面子都没给了!
“小晚你、你……”
手指颤抖着指向了郁凉晚,易瑶的脸色黑的跟铁锅底似的,简直连肺都快要气炸了,前所未有的想要发作,却又碍于牧子正实在是太过宠溺郁凉晚了,根本就不敢下手。
易瑶觉得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且尴尬的要命,偏生没有人来为她救场,只得略略转头,对着空气喊了声:“等下,我马上就来。”
“那边有人叫我,我先过去了,小晚,以、后、再、叙!”
睁着眼睛说着瞎话,恶狠狠的瞪了眼冉恬,再盯了眼郁凉晚,易瑶转身就离开了,顺着自己给的这个台阶,走的倒是还挺顺的,只是,她身后那清清脆脆的两道女孩儿笑声,着实刺耳,让她犹如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郁凉晚,你给我等着,看我得到了牧子正之后,怎么对付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敢跟我装柔弱耍腹黑,看我日后怎么整死你!!salf。
“哈哈,恬恬你实在是太棒了!”
抱着笑到抽痛的肚子,郁凉晚笑着将头搁放在了冉恬的肩膀上,一脸的青春灿烂……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看似乖巧到要命的恬恬,竟然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看她刚才的委屈演绎的,简直是淋漓尽致,把易瑶的鼻子都要气歪了,真是太过瘾了!!
“你也不赖,最后的爆笑,我看她憋的都要内伤了。”
抿起小嘴,对着郁凉晚眨了眨眼睛,冉恬的笑容似清浅碧波,沁人心脾,她和郁凉晚,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少女,一个灵动一个乖静,却又有相同的本质,即――真!
或许,这就是青春年华时代人的特质吧,心灵很纯净,正直而纯真,对于讨厌的事物,自然也做不来讨好的那一套,就像对易瑶,自从彻底将她的真面目看穿了之后,郁凉晚就再也做不到视她若姐姐了,更装不出从前待她的真诚和热情……
“恬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告诉你,她都做过些什么坏事。”
将嘴巴凑到了冉恬的耳边,小声的与她咬起了耳朵,郁凉晚将易瑶的坏心眼都抖给了她,也算得上是姐妹间的一种分享吧,俩人头碰着头,躲在这个角落里聊的尤为尽兴,就在她们兀自沉陷在姐妹的小小世界中之时,大厅的正前方,忽而传来了声音……
是牧仲良,他作为这次宴席的核心人物,登上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开始发表着演说,当然,无非是些老套的感谢词,以及,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升自己。
“小晚,这个就是你的爷爷?”
“恩。”
名义上是,只不过,在现实中,她几乎从未曾真正叫过他一声爷爷……
“好闷,几乎每个宴会都要走这种过场。”
而且说的都是些老套词语,听多了,耳朵都会起茧子的!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
咬着唇,郁凉晚轻声接着话,她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牧家以往的活动,无论大小,她一次都没有参加过,除却最一开始的失落之后,这几年下来,她早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是今晚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奶奶她一定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将她带来了,却又把她扔在角落里,甚至还吩咐她不许乱跑,简直莫名其妙!她若是真的这么忌惮她的身份曝光,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彻底封锁起来!?
饮下一小口的果汁,郁凉晚正暗自纳闷着,这时,台上的牧仲良终于致完感谢辞了,按道理来说,他就该下台来,任由人们自由活动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过兴奋,又着实想要显摆,竟然在这个时候,把牧子正叫上了台!
双手抄在袋中,与易绪并肩站着,牧子正虽是静立在人群之中的,可他那一身的凛冷气息,却给予了人们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听到父亲叫他的名字,让他上台说几句时,他的心底虽是一阵厌烦,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