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做准备总不会有错啊!”他语重心长的提醒,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似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萧以晨眸色一狠,勾唇冷笑,他的手可以染上任何人的鲜血,除了他相依为命的大哥,“那些人若是不安份,我绝不会轻饶了去,我也不介意让大哥提前坐上那个位置……”
“殿下!”魏宏大惊,他上前一步,因内劲指尖指狠狠陷进桌面,他说了这么多可不是要殿下如此作想,为何皇子皇女们人人幻想那个座位?他的殿下就这么死心眼?
“别说了。”萧以晨摆手,“事情不是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我会和大哥好好商量一下,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我那父皇虽看着不中用,人可精厉着呢……”就算是一截枯槁,扎根的太深,也是要费点力气拔出,更何况还是一个侵淫萧国政权数十年的帝王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夏允翊有一点很像,他们同样视唯一的亲人如宝,却对他人无动于衷。
魏宏低垂着头,灯火映照不到的面上一片阴黯,看不出半丝情绪,亦未对萧以晨所说之言附合半句。
萧以晨知魏宏心有难受,毕竟他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死后难以面对他的母妃,想分散魏宏的心思,便道,“佟山那你多放点心吧,他若死了,只怕我和大哥的误会就更难解开了。”
“……是,臣这就去。”魏宏一直低垂着脸,直到退出厢房。
魏宏来到御医住处,见其煎药检查伤势极为忙碌,便只站在门口看着昏迷中的佟山。
他压抑着呼吸,面色沉凝中犹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狠绝。
袖中双拳至出了萧以晨的房间后仍未曾松开,他细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佟山……
带着佟山和夏皇的证据向皇上告发太子,也只会被太子失口否认是佟山背叛所致,佟山虽是太子的人,但他一意孤行如此,和太子授命指使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魏宏无声冷笑,别说二殿下不会向皇上告发了太子,就算告发个暗中倾轧皇子,可数百年来皆是如此,这都是背地里允许的,皇上根本不会多加干涉,最多罚太子一个管教不严,那又起到何作用?
遂太子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派身边之人来刺杀二殿下,只因被发现了也无需担忧。
可太子不知道的是佟山未成功就罢,还被二殿下给当场认了出来,不仅如此,夏皇暗下扣押佟山严刑拷问,就连暗卫最致命的头部弱点二殿下也早在数年前便得知了。
可如果……
二殿下完好,而佟山却死在回国途中,那么太子会作如何?
佟山最终是死,可是死在皇上的处决下,和如今‘死在二殿下手中’那区别可大了。
佟山死在回国途中,且致命伤还在头部,太子得知消息后定会日夜不安,怀疑二殿下问出了什么,从而准备对付他,那么为求得自保,太子定会赶在二殿下回国前再度安排暗杀,绝对不会给二殿下有回国反击的机会。
想要彻底扳倒太子,一个佟山不够,然佟山的死却是导火索,是彻底拉开太子与二殿下斗争的序幕,他那心思豁达、宽容大度的二殿下遭受到连番打击,便会对太子失望透顶而奋起反抗了……
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威胁,他的二殿下不会明白活着是多么难能可贵,而滔天权势在这夺位惨烈的萧国是为活下去所必不可少的……
“魏大人?”随行御医偶然回头发现门口矗立的魏宏,惊觉他面上的阴狠后心头突地一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躺着的佟山,扯了扯嘴角轻声寻问,“不知魏大人可有事?”
魏宏猛然回神,迅速敛下眸中情绪后转身便走,“无事。”
他笑意自嘲,二殿下太过心软,他魏宏跟随多年亦何尝不是?
他下不了那个手,终是不忍看见二殿下伤心难过的模样。
他苦笑离去……
却不知他离去后御医无声倒地,床上昏迷着的佟山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