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夏清妍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这男人的手掌心了,他现在未掠夺自己的身,不过是对自己还存了份耐心,如若这份耐心消失殆尽,她也便真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惊现少女水眸中的绝望,夏允翊心突地一疼。
他温柔的嗓音愈加绵软,“皇妹,你到底想让朕如何,你说出来,朕一定做到,可好?”无人看见的墨眸深处,是难以察觉的一丝不安。
再等夏清妍抬眸时,那情绪早已消逝。
夏清妍深深望进那双凤眸,带着一丝期望,“皇兄,如若你真的觉得难以放手,不如趁着这次离国联姻将我远嫁了?当是为夏国做件好事?”
马车内的温情一瞬转至阴冷,夏清妍如坠冰窖,抿了抿唇,竟是心悸地闭上水眸,不敢再去看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眸子。
夏允翊缓缓启唇,每一个字似砸在人心头的冰块,“朕说过,如若你未经朕的允许私自逃离,朕就全全收回你的人权。”更不会允她靠近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夏清妍睫羽无助地轻颤,咬了咬牙半晌才堪堪吐出一句话,“那你杀了我吧。”没有自由她还算是个正常的人?随了他的意落得凄惨结局,倒不如现在死了干脆,反正她也是死过的人,不怕再死一次。
男人笑得阴森恐怖,手指一捏少女的下颌,迫使她因痛而睁开眸子,他邪气笑道,“放心,皇妹若死也定是和朕死在一块。”遂他若还好好活着,她必不会先他逝去一分。
夏清妍眼角淌泪,不知是为自己这无望的爱情,还是为不理解自己的夏允翊而心酸,素手抚上男人的绝决而凌厉的凤眸,动作轻缓而温柔,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突冒上来的心思道了出来,“夏允翊,如若你能跨过这条横亘在你我之面的血缘鸿沟,我便陪你疯狂一场可好?”
她的声音幽幽飘渺,似来自天际,然而却似有千斤之重压在他心头,心脏跳动得沉重而缓慢。他有些喘不过气,俊颜染上暗红,而那双凤眸内的狂喜如烟花绽放,炫烂过后一如印在夜幕上的点点星光,他抑制不住席卷全身的激动,箍她的双臂蓦地一紧,似证实般的眯眸问道,“皇妹可说真?”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越不过这条道德阻线,又谈何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之前你不能抹收我的自由,我是人,不是物,有血有肉有感情,你不能对我肆意妄为。”这样,她也算暂时谋得了一丝保障。
“一个月。”夏允翊自信一笑,霸气四溢。
夏清妍一愣。
“朕答应你。不过朕的生辰宴过后你必须给朕想要的答案。”他承认自己瞒着她一些事,然不告诉她是为她好,往后她自会明白她所有的担心不过是多余。
他说的是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一个答案,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得让她咬牙切齿。夏清妍翻了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夏允翊,虽然我不知道你又会使上什么法子,就像今晚那来得莫名其妙的女人,但这次你别想再投机取巧。”
夏允翊唇角一勾,侧躺下来,将少女拢至胸前,替她擦去眼角泪痕,毫不心虚地道,“被皇妹知道了?”
从羽景之、沐凌岚的对话来看,两人以前是恋人,然不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她虽心有好奇却并不喜欢挖人隐私,她只哭笑不得,“夏允翊,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蛮不讲理的人?”
“是皇妹先喜欢朕的。”夏允翊冷不丁在她头顶蹦出一句。
夏清妍小脸发热,这混蛋做甚老来掀她老底,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做的最丢脸的事就是被他一张脸给迷了去,至此被他给牢牢扒住了。
她没否认,不过却在心底道,喜欢又怎样,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变化多端地,她虽不知他会以何种方式填平这条血缘鸿沟,但如今她已无路可走,不如就顺着他的脚印走一段,如若艰难险阻,且让他挡在前头……
不知何时,雨已渐小。
夏清妍回了寝殿便挥退了所有宫人,本想再泡个澡再睡,夏允翊却如常出现。
“你怎么又来了?”夏清妍抚额。
“朕既答应了给皇妹一个月的时间,必不会乱来,皇妹无须多想。”夏允翊如在自己的地盘般随意,靴子一脱便往床上一倒。
夏清妍额角落黑线,瞪着那帘慢后的人影,“你自己寝宫没床?”
“龙床太硬了,朕睡不习惯。”夏允翊如墨的瞳眸里笑意一闪。
夏清妍怒气冲冲的掀开帘慢,嫉妒地看着男人,“暴殄天物!”谁不知龙床宽大舒适,会比她的床还好?忽而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嘲讽一笑,“你若是睡不习惯,大可宣后宫美人侍寝,温香软玉一搂岂不快哉?”
“皇妹果然为白日之事吃醋了。”似发现什么,夏允翊视线直直地盯着少女,墨眸里有什么浮浮沉沉着。
夏清妍面色好不精彩,然心口又犯堵,只恨没将那若有似无坏笑的夏允翊拉起来赶到外面去,她呼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好让他得瑟。她横了男人一眼,绕到圆型床另一边,掀开帘慢往床上躺,拉起被子一盖便眼一闭,下一秒,她又猛然睁眼,瞪大了眸子看着白日要妙玉烧了的被子居然又回了来,嘴抽了又抽终是未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