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妍觉得自己胸腔中的氧气都快要被夏允翊给压出来了,喘得想咳嗽,“下…下去啦。”
昏暗中的夏允翊闻言用手肘将身躯微微撑起些许,“还特地换上男装偷溜出宫,皇妹是想做甚?”
少了一部份力量落到自己的小身板上,夏清妍觉得好受多了,心想夏允翊将那双腿也收回去那就更好了,心内抹汗,“原来是这事,如皇兄所见,不过是出宫玩了会。”最后还不是被你逮个正着?
“玩什么?”夏允翊缓缓移下身躯,一手支起脑袋,另一手臂紧搂着少女的纤腰,双腿仍禁锢着她,两人再次面对面躺着。
见自己的不爽被男人直接无视,夏清妍苦着小脸,“皇兄,能不能别把我说得那么胸无大志,我出宫是办正事的。”
“朕还真没看出来,说来听听?”夏允翊凝视着少女,唇角溢出浅笑。
暗卫白日时虽一一汇报了这丫头的行动,但是他还是想听听她真正想法。
夏清妍很听话的缓缓道来,末了问,“皇兄,这次你不会再半途掉链子吧?如今成败在此一举,你若还想赚钱扳倒陈家就必须好好配合我。”
夏允翊无奈抚额,“皇妹,朕该说你聪明的好?还是大胆的好?”
虽不知‘掉链子’是何意,但他大抵能猜得出绝对不是好词。没曾想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就此会被她看轻了自己,他要不要想个法子好好证明下自己的魅力好让她长长眼界。
夏清妍有点小激动,“皇兄如此夸奖我我好成就感哦。”
夏允翊虽被逗得轻笑出声,但仍是毫不留情泼冷水,“相信朕,朕绝对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切,真小气。”夏清妍扁扁小嘴。
“此事是妙玉去办的,那你呢,一整天的时间就办了这点正事?”夏允翊收回那只搂着少女纤腰的手臂,改为两指轻捏着少女软嫩的耳垂,说到‘正事’二字时,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夏清妍娇躯微颤,嫣红从男人指下漫延开来,热了她整张脸。
“你…你到底想问什么?”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监斩台上的犯人,他明明可以直接一刀利落爽快,却偏要慢慢磨着她脖子,痛又死不了。
“那皇妹到底有何不能说的?”夏允翊看着那通红的小脸,清冽的笑声忽然在室内流淌开来。
“我…我就是救了一摔了腿的…然后一起吃了个饭而已。”夏清妍支支吾吾的交待,为何她突然觉得好心虚,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般。
“男人么。”夏允翊笑意倏地一敛,俊颜冷硬,凤眸凝结寒霜。
夏清妍无端端的打了个冷颤,轻拧着秀眉,怀疑问道,“你是不是派了人监视我?”
“派了又如何,没派又如何?”难不成她还想瞒着自己?或者她真的看上别的男人了?
“你不会这么无聊吧。”夏清妍哈哈一笑。
跟踪什么的,太狗血了。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如若让朕知道皇妹移情别恋,后果可不是皇妹能承受得起。”夏允翊眯着凤眸,咧开嘴来森冷一笑。
不要怪他,要怪就怪她自己先对他动了心,亦挑得他的心蠢蠢欲动,不似自己。
做他的女人,必须以他为天、以他为地,在她的天地之间,只能有他一个男人,这些道理总有一天她要明白。
看着那渗人的笑容,夏清妍浑身如冰僵硬,心却如雷鼓,压抑着呼吸,不安地问,“皇兄,你……”
他动心了?还是只为纯粹霸占着她?
“皇妹,从朕挑明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朕愿意陪你闹、允许你时不时的故意迷糊,一旦触了朕的底线……”
夏清妍不解,她应该明白什么?
“朕会将你直接变成朕的人……”轻喃近乎飘渺,直直撞上她的心。
夏允翊捧起少女茫然无助的俏脸,轻轻抚摸,感受着那丝滑肌肤,难以抑制着俯下唇来,轻舔慢吮、吻去她的不安和颤抖。
夏清妍木然的躺倒在他怀中,就算此刻夏允翊放开了她,她亦没有力气逃开。
他的吻美好得她想沉醉,可她清楚的明白那是藏着温柔的毒,一触上就会麻痹掉她所有理智。如若不能坚守自己的心,她定会一败涂地。
事后再来大哭大闹、后悔万分?不,那不是她。
“皇兄……”如水般瘫软在他怀中,夏清妍眸内没有焦距,仅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在他唇边轻唤开来。
很快,那声轻唤被男人吞下,伴随着夏允翊灼热的呼吸,他从鼻间发出回复,“嗯?”
夏清妍感受到自己牙关被夏允翊强势翘开,他的长舌一如他人霸道至极,勾起她舌头便痴缠起来……
氧气稀缺,夏清妍憋得无法只能从夏允翊嘴中汲取,这一举动换来得是男人愈加放势的缠吻、紧拥。
庆幸的是,除了吻她,夏允翊并未再进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夏允翊含着少女一片唇瓣吮到红肿才堪堪放开,将脸埋进少女脖颈内,闷声问,“皇妹想说什么?”
“你还是知道我是你皇妹?”夏清妍苦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微白的小脸这才渐渐转为红润。
“那又怎样?”他不以为意,闻着少女脖颈间的沁香,忍不住用舌尖轻舔。
夏清妍扭了扭脖子试图躲开,但无论她扭得弧度多大,这个男人仍是会继续舔,无耻的令人发指。
她怒道,“我不会陪着你胡来的,你找你后宫那群女人玩吧,听说萍妃、怡妃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至从她搬来落樱轩后便再未看过那群叽叽喳喳的后妃了,皇宫里所有女人似乎都默默遵循着一个规矩,若无急事绝不会靠近允泽宫,更别说有宫妃为了争宠擅闯进来。
所以她的落樱轩清静得很。
“可朕只想陪皇妹玩。”夏允翊笑得邪气,“还是皇妹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咱们是兄妹,兄妹岂可乱来?”夏清妍试图教育夏允翊,告诉他此刻的行为是极不道德的。
“如果朕也喜欢皇妹呢?那是不是就可以乱来了?”夏允翊突然抬起脸来,两人鼻尖对鼻尖,额头贴身额头,相相两望。
夏清妍先是一怔,然后不自然的将脸撇开,“别开玩笑了,你还真想乱伦?你是皇帝,别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江山,让皇室沦为天下人的笑话。”
换作是谁知道自己暗恋的对象其实也喜欢自己,估计都会开心的傻笑,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喜欢又怎样?光有爱情如何走到最后?由其还是淡而微薄的喜欢,且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这条名为血缘关系的鸿沟,倾其一生只怕也无法跨越。
“皇妹觉得朕会是一个将天下人的评判放在眼里的人吗?他人死活关朕何事,朕只做自己。”他弑父杀兄也只是为了报仇,坐上高位亦是顺其自然,什么时候不乐意了,他也可以甩手走人。
灰白无趣的人生难得出现一抹瑰丽色彩,他只想好好抓住。
“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应该履行自己的责任,还有后宫中那么多对你翘首以盼的女人,你不能不顾她们的死活。”夏清妍望向垂落而下的纱幔,眸光渐渐黯然下来。
对啊,他还有数不清的女人,就算一切困难阻碍都不存在,她一现代女性会加入他庞大后宫行列?
别开玩笑了。
夏允翊什么也没说,比起说,他更喜欢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
温柔地将少女的俏脸扳向自己,两人面对面,“皇妹,有些事情无需过早下决定。”她为何不再看看,试着相信他?
“你走吧,我要睡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爱情沾不得。想她上辈子活得多潇洒,这辈子虽衣食无忧不用奋斗,可随着这个身份而来的烦闷一点也不少。
见少女闭上眼不再看他,夏允翊皱紧了眉宇,暗问什么时候他做事也这般瞻前顾后了?
罢了,这番想好好呵护一个人的心情虽复杂难懂,他却想好好珍惜。
撩开帘幔,他下了床,回头深深看了<B>38看書网</B>缩到被中的少女,而后无声离去。
允泽宫,主殿。
“主子。”黑衣蒙面暗卫单膝跪在殿中。
“尸体处理好了?”夏允翊只着单衣负手而立,眯着凤眸看着偌大的明黄寝榻,却无丝毫睡意。
“属下已将尸体丢进万蛇窟。”
夏允翊眸光幽幽沉沉,背对着幻云喃喃道,“总归是死了的,再痛苦他却感觉不到,浪费了朕一番心思。”
“不知主子是否要将向钧的家属也丢进去?”幻云抬起头来。
夏允翊摆手,“算了,当是给朕的皇妹积德了。”免得她往后说自己滥杀无辜。
“是。”幻云有一瞬的怔愣,很快便恢复过来,“这块精铁不知主子打算如何处置。”
夏允翊缓缓转身,眸中一片幽深难测,“放那吧,你去找个合适的人顶替向钧与那边暂周旋着,精铁的事解决完也该重新选个盟主了。”他唇角缓缓勾起,到时候他要不要带上那丫头去看武林大会?
“是,那属下先行告退。”
“慢,白日你跟着公主最久,可知那男子是何人?”
他安放了三名暗卫在夏清妍身边,只要她一有新动作就会有暗卫过来他这汇报,而幻云是夏清妍到了醉红楼才出现在他身边的。
“那男子名元澈,看着倒是懵懂无知,且在公主进入巷子前那人便在了。因未对公主有何危害,属下便一直未出来。”幻云如实汇报。
夏允翊于桌旁落座,修长的手指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哗哗’地水流轻响起,他端起茶杯冷冷一笑,“应该是那人了。”
“主子也在怀疑是那人?”幻云问道。
“除了离元澈,世间还有谁用元澈二字?”夏允翊眸光变冷。
“属下该死!”负责情报的暗卫也是归管于他手下,居然到现在才知离国的太子早已到了京城。
“想必是刚到不久,就算他不想弄出动静,也会有人逼得他弄出动静,朕不急。”夏允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
他端起茶杯轻晃了晃却未马上饮下,又道,“不管是真单纯还是假懵懂,休想觊觎朕的东西。”由其是那个丫头。
幻云微垂着头,不敢随意附合帝王这一语双关的话。
“下去吧,好好看着他们,虽说是远方的客人,但是做了看不顺眼的事了也无需跟他客气。”轻抿了口茶水,夏允翊起身往龙榻步去。
“属下告退。”
……
落樱轩。
夏允翊走后夏清妍立马从被子中钻出了头,幽幽叹了口气,盯着帐底若有所思。
容爷。
她对‘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在夏国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姓。
不过,将时间追溯到十五年前便可知当朝国母也姓‘容’,也就是说,夏允翊用得是自己的生身母亲的姓在和那些拥有着精铁的商人谈生意。
随着十五年前容家覆灭后,因常年身子孱弱缠绵病榻的容后,在得知容氏最后的下场时病情愈发严重,终不堪负荷在第二年郁郁逝去。
容氏一族似乎是因谋朝篡位而灭门,具体如何夏清妍不知,‘夏清妍’的记忆里也无那些,加之容后死时她才两岁,能懂个什么?由其是在夏允翊上位后属于老皇帝的子嗣、近臣、宫妃、宫人皆被杀光,清楚的人就更少了。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除了那忠永候、陈尚书,皆是后来换上的新鲜血液。
‘夏清妍’记忆里有什么?有的全是老皇帝的无条件溺爱,还有母妃的精心呵护,吃住穿用度属皇宫最高规格,她就是那皇宫中最幸福的小孩,比那最受宠的宫妃还要受宠。
那怎是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嘴里怕摔了。
因此,暗地里可没少受别的皇子皇女的嫉妒暗害,索性以前的‘夏清妍’也是个受不得气的,一受了什么罪立马就向老皇帝告状,遂时间一久,愈发没有人敢得罪她了。
想到这,夏清妍心中不由升起丝丝庆幸,要知道她夺了全皇宫除了她母妃所有宫妃、皇子、皇女的宠爱、父爱,享受着一切无上荣宠却偏偏是个任性刁瞒爱惹祸的性子,暗中得罪了多少人可想而知。如若三年前登位的不是夏允翊,换作任何一个皇子,她的下场必会凄惨至极。
那些人上位后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抹杀了她,只怕还不会让她死得痛快……
她觉得‘夏清妍’唯一做对了的事便是没有欺负过夏允翊,虽然最后也会死但总归死得痛快。
然而没有想到‘夏清妍’活了下来,就算为林妃报仇时刺杀了夏允翊他也未计较,顶多将她冷落了三年,这一点才是她最不明白的。
然而她不会知道年少的时候对夏允翊那‘一饭之恩’,也许这才是‘夏清妍’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事。
然后,她来了。
她顶替了这个位置、占据了这具身子,成了夏清妍,夏国的长公主,夏允翊唯一的皇妹。
也许是和这具身子融合的时间越久,灵魂越来越契合,她有一种她才是真正的夏清妍的感觉,然而唯一不正常的便是她对夏允翊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夏清妍沉重的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绕了个圈走到另一面将那被夏允翊仍在地上的大熊抱起。
细心的拍了拍上面的绒毛,毕竟天天晚上要抱着睡的,她可不想沾上什么灰尘脏东西,都怪夏允翊,他难道不知道她从小便是孤儿吗?没有布娃娃抱她会睡不着的,这个混蛋。
‘啪’的一拍额头,夏清妍哭笑不得,她又傻了,她不是‘夏清妍’,她是来自现代的,夏允翊又怎么知道她的过去?
若真知道了,还不得将她当妖怪绑了火烧?以夏允翊手段残忍的性格,的确有这可能。
廊处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没隔多久就听见进了内殿的妙玉道,“公主,您怎么不点灯啊?”她提着灯笼,模糊间看见夏清妍怔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利索点起数个宫灯,殿内很快明亮起来。
“妙玉,你去帮我弄点水我要洗澡,弄好了你就去睡吧。”夏清妍笑了笑,便开始褪衣。
妙玉微愣,她还想问问带自己回来的那人是谁。那轻功叫一个速度,吓死她了。若不是心里担心夏清妍,她只怕在刚下地的那会就瘫倒了。
“好,奴婢马上去。”
洗澡水很快上来,如她现今地位,侍候她的宫人有通晚侍候的,想要热水洗澡吩咐一声马上就会有。
夏清妍摇头晃脑,万恶的古代,万恶的皇权至上呐。
殿内只剩她一人,夏清妍吹灭了些烛火,只留一盏刚好够照明的,脱得精光后素手拿起那件黑色吊带小睡裙来到屏风后。
与此同时,一道墨影悄无声息的翻进落樱轩,目标,圆型大床。
纱帐一掀,人呢?
内间传来‘哗哗’水声,微弱的灯光下美人沐浴的身影映照在屏风上,莫明地让人口舌生干。
夏允翊唇瓣抿笑,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双手负后,脚步轻缓无声,他行至内室,迎着灯光走向屏风,凤眸微眯定定的看着正背对着他的少女,那后背一片玉肌凝脂落入他眼底。
夏允翊忽而蹙眉,少女擦洗的动作愈加缓慢,最后居然头一偏,靠在浴桶旁,没多久呼吸平稳下来。
嘴角一抽,这丫头又在洗澡时睡着了?
半月前,他去清微宫里也曾遇到如此一幕,当时亦是他将少女给抱回了床榻。
夏允翊来到浴桶前,阴影落在少女身上,他微拧着眉宇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他伸出手臂……
飞快的在少女肩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