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自古严谨。被视为国之大事,章法非常严厉。一旦有作奸犯科者。下场将无比凄惨。逐出考场都算最轻的,几届乡试不能再参加,也不至于绝望,最不可接受的便是革除功名,永不录用。
这一招,直接打死。
等闲读书人,穷经皓首,所为不过“功名”二字。若被拉了黑名单,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被公文张榜出去,天下皆知,更无颜回去面对江东父老。
物质精神双重打击,等于宣布了死刑。
好狠!
李逸风立刻想到很可能是太子那边的手脚,买通了某些科举无望的士子,插赃嫁祸,泼污水。
如此手段,卑鄙而有效。一不小心中招的话,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可怎么办?
李逸风和黄元启面面相觑,露出担忧的神色——叶君生这一趟乡试,可真是多灾多难。
他们倒很想过去看,无奈检查进场,有官兵维持秩序,闲杂人根本无法靠近。莽撞行事,不但帮不上忙,己身都会被抓起来,关进大牢。
科举威严,不可冒犯。
接下来的一刻钟,是两老最难熬的一刻钟。
一刻钟后,执事官员已将叶君生全身上下搜寻个遍,重点在于腰带部分,更是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次,一无所获。
毫无疑问,叶君生是清白的。
执事官员忙道:“叶公子,多有冒犯,现在,你可以进场了。”
其实就算没有检举,该做的检查同样会做。只是出现了这一插曲,加上他知道叶君生身份非同小可,所以才彬彬有礼。
请叶君生进去后,官员双目一瞪,喝道:“左右,将此子拿下。你这士子,枉读圣贤书,血口喷人。暂且打入大牢,日后审讯后再做发落。”
检查叶君生的时候,那士子双眼睁得大大的,眨都不眨一下。当看到搜到腰带之时,更是血液加快,兴奋不已。
然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完全偏离了预期,那本来应该会被搜出的纸张,居然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塞进到叶君生腰带里的,期间也不见叶君生察觉,丢弃。
惊诧之后,便是不可抑止的恐慌。
如此一来,自己便成为诬告者,会被关进大牢。再说,事情没有办成,那回头怎么向人交代?
他年过半百,考了六届乡试,届届名落孙山。不用说,今年这一次,十有八九,也是空手而归。
仕途无望,黯然销魂,不曾想却被人找上门来,许以重金,还有一顶九品乌纱帽,要他嫁祸叶君生。
左右衡量,他答应下来了。
此前一直顺顺利利,最为关键的塞纸条成功,可谓成功了一大半,只等收网。哪里想到,那写满了圣贤注疏的纸条,居然不翼而飞,没有从叶君生身上搜出来。
难道说,掉到地上了?
他赶紧去找寻。
两名甲卫,一左一右,将他卡住,架起便走。
士子大声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只是任他叫破喉咙,也是无用。
被押送至大牢后,他犹自不甘心,大声吼叫着。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腹如刀绞。
哇!
一口黑色的鲜血吐出来,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毒!
我什么时候中了毒?
士子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