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浑身绷紧,不由得低声啜泣,可是又怕船楼底下的人听到,只得咬唇硬忍着,粉面如霞,黑眸晶亮,时不时有呜咽声从口中逸出。
“够了,燕儿够了……”
燕儿闭眼轻喘:“乖,很快就好——”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动作依旧。
秦惊羽双手攀在他肩上,握紧,又放开,继而再度握紧。
不管缩骨变身与否,他的体力和精力都旺盛得惊人,她无法阻止,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早知如此,就不该心软答应……
“天快黑了,你还有多久?快点——”
“就好了,乖,再忍忍……”燕儿亲吻着她的眼睫,狭眸里有火焰跳动。
这样的激情,令她有些吃不消。
床榻咯吱作响,摇摇欲坠。
“喂,慢点,动静这样大,他们会怀疑的!”
“没事,就说是我们说事情意见不合,争执不休,主子气不过,对我掀了桌子……”
忽然有种忘我的感觉,最后数下,秦惊羽实在是承受不住,一阵瑟缩,捶着他的胸膛低喊:“不行,你出来——”
燕儿以为是自己令她痛楚,迟疑退出,身躯刚一抽离,就被她按住双肩,翻身而上。
“我,才是主子!”
如墨的黑发狂乱飘飞,秦惊羽喘息着咬唇,看着身下的如花少年,爱极了这种主导一切的感觉。
就像……睥睨天下,御风飞翔!
捧住他的脸,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说,你爱不爱我?爱不爱?”
燕儿仰面低喊:“我爱你,殿下。”
秦惊羽勾唇一笑:“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好,你做得到吗?”
“我能,殿下。”
“记住,若是有朝一日你负了我,我不会轻饶你……”
“不用殿下动手,我自行解决,血流成河,万劫不复!”燕儿嗓音沙哑,似乎要望进她的灵魂中,“殿下,相信我,信我……”一鼓作气,瞬间爆发,然后抱住她久久不动。
情爱过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持久不散。
秦惊羽无力地蜷缩在他怀里,胸口仍然快速起伏,睫毛上尚挂着未干的泪珠,觉得整个人仿佛散架了,没法动弹,方才的欢情令得她全身瘫软,如同一汪春水。
燕儿拥着她,满足轻叹:“总有一天我会死在殿下身上的。”
秦惊羽掐他一下:“呸呸呸,胡说八道!”
燕儿笑着收紧手臂:“殿下舍不得我死,那我就死了再活回来……”
秦惊羽懒得理他,别过脸去,闭目养神。
燕儿心愿得偿,笑得眉眼弯起,抱着她,关切低问:“累吗?”
“当然累。”
“那我给你按按?”
秦惊羽抓住他的手:“别按了,我躺会就起来。”依照以往的经验教训,多按几下,两人还会再次翻滚在一起。
燕儿笑了笑,依言停手,躺了一会,起身整理好自己,再出门打来热水,替她细细整理,检查无误之后,才扶着她下楼去。
没走几步,他忽又附耳过来,低笑道:“殿下的指甲该剪一剪了……”
秦惊羽微怔:“什么?”
“我这会背上火辣辣的疼,应是殿下方才抓的。”
“你……”
饶是她再豪放,此时也是俊脸涨红,疾步奔下楼去。
燕儿神情餍足,微笑跟上。
回宫已是夜深人静,宫灯高悬,穆云风带着元熙早已入睡,倒是免去一顿训斥。
接下来的两日都是听课受训,到第三日晚膳时分,她前脚回到寝宫,汝儿就来通传,说是二皇子秦兴澜到了。
秦惊羽知道他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想想也是,事关皇位,又涉及到子嗣,任谁都是沉不住气。
偏殿里,灯火幽幽,秦兴澜一身锦衣华服,负手而立。
秦惊羽笑笑走上前去:“二皇兄,来了怎么不坐啊?”
秦兴澜闻言转过身来,一瞬不眨盯着她看,那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似乎想要将她一眼看穿。
秦惊羽抚下脸颊,好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二皇兄这样看我。”
秦兴澜沉声道:“你那日在船上是什么意思?找她来要挟我么?”
秦惊羽微微错愕,心思转动几下,反应过来:“你以为翡颜……是我找来的?”怪说不得脸色这样差,闹了半天,自揽麻烦不说,还被人好心当作驴肝肺!
秦兴澜皱眉:“难道不是?”
秦惊羽耸肩坐下,扁嘴道:“我只是正好路过,帮你解围,信不信由你。”
秦兴澜瞥她一眼,想到这位皇弟确实先自己一步到得湖上,半信半疑:“那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这个不能说,不过我向你保证,她现在很安全,而且孩子生下来之前,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人前。”
听到孩子一词,秦兴澜身体微颤,咬牙道:“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她的话,你真相信?”
秦惊羽在案上取了茶壶茶杯,倒了一杯递给他,戏谑笑道:“怎么,吃了人家还不想认账?”
燕儿做事谨慎,不仅将人安置妥当,还连夜请了大夫把脉诊断,结果次日一大早就呈报上来,兆翡颜所说不假,果然是有孕在身,是以她此时才会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秦兴澜直视着她,半是审视半是估量,半晌才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秦惊羽张了张嘴,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二皇兄,你以为我带走翡颜,是以她为筹,跟你谈条件提要求?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秦兴澜抿唇不答。
自从海岛之行以后,他便隐隐觉得这位三皇弟并不如众人所想那般不学无术,否则父皇也不会如此坚持,排除众议让他们三人一同习文学武,听朝受训。
秦惊羽长叹一声:“算了,我的想法,你日后就会明白的。”
她的好意,秦兴澜丝毫不理,冷颜拒绝:“不用日后,你现在就把她交给我。”
秦惊羽笑着摇头:“现在不行。”人在她这里,安全保险自不必说,若是被人察觉,也能自圆其说,若是交给他,万一出什么事,或是被有心人所乘……她不能冒这个险。
秦兴澜盯着她,眼光深幽,淡淡道:“蛮荒岛上我欠你一个人情,不等于我什么都可以由着你来,你若是觉得拿住兆翡颜就能制住我,则尽管一试。”
秦惊羽无奈苦笑:“二皇兄,你误会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秦兴澜脸色青白,冷哼一声站起:“但愿真是我误会,你……好自为之!”说罢,扭头就走。
“哎,二皇兄,二皇兄……”
秦惊羽唤了几声,没唤回人来,衣袖一拂,噼里啪啦,将案上杯盏尽数扫落在地,然后将桌面拍得啪啪作响。
“来人!快来人!”
几名太监宫女闻声而来,见此情形,急忙拿着扫帚工具一阵清理。
秦惊羽回眸一眼,满意看下那一地狼籍,大踏步而去。
回到寝宫,把前因后果跟燕儿简略一说,边说边揉胸口。
“居然怀疑我的用心,哎哟,真是气得我蛋疼!”不自觉爆出句粗口,转眼又笑嘻嘻道,“不过也好,明日整个宫里都知道我今天跟二皇兄交恶,闹个不欢而散!”
燕儿静静看她,目光里温情脉脉,满含笑意:“殿下有心帮助二殿下顺利登位,为何不跟他明说呢?”
“我二皇兄心高气傲的,跟他说了他还当我是怜悯,是施舍,不如不说,让他多些戒心,加强警惕也好,同时也不能让大皇兄知道此事,说我偏心——”秦惊羽想了想,又笑道,“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帮他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
燕儿叹气,眼底闪过一丝忧色:“就怕二殿下不领情,反过来猜疑记恨……”
“放心好啦,我自有分寸。”秦惊羽摆摆手,不以为然,“我也没把柄在他手里,不怕他伺机报复,再说了,我毕竟是他皇弟,这份骨肉之情,我就不信他毫无顾忌。”
离立嫡之日不足一月时间,满心踌躇,隐隐雀跃——
她离自己多年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不求其他,只愿就这样平安过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