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静漪抬起手臂枕着,想那符二小姐风流婉转、品貌不俗,说:“我今天在灯市上见到她了。爱残颚疈人有种……说不上来。”
“样子嘛,其实远非国色。不过和大嫂似的,骨子里有种慑人魂魄,是吧?”雅媚问。
“嗯。”静漪一想,确实是雅媚形容的这样。她翻了个身,撑着头看闭目养神的雅媚,“她叫什么名字?”
“符弥贞。”雅媚睁开眼,皱眉问道:“我说,好好儿的打听这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你很喜欢她么?”
静漪点头,又摇头,说:“就是有点好奇……姗”
“才见了一面的人,好奇什么?西谚有云,好奇杀死猫。不知道么?”雅媚笑着说。
静漪倒在枕上,也笑道:“我不过一问嘛。”
她不出声了,雅媚却又来看她,问:“还那么好看么?娣”
“谁?”静漪反问。
“符弥贞嘛。虽说并非国色天香,当年金城符氏双姝,可也名不虚传。你看大嫂也就知道。”雅媚轻轻哼了一声。
静漪笑。
“你笑什么?”雅媚碰了碰静漪。
“二嫂,你语气好酸……难道二哥还追求过符姐姐?”静漪笑着问。
“那倒不至于。不过他们兄弟……说起来,也算多情。”雅媚说。不带褒贬的一句话。静漪听了出神。
陶骧?多情?也许是的。
“有些事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雅媚小声说,“在陶家你就只管小心些,落不是的时候也不用在意。你想步步为营,还有人时时拆台呢。不如见招拆招。这话你记着就好了。我是懒得理那些的……睡吧。怎么了,身旁是我睡不着么?”
静漪伸手就过来掐雅媚。
隔着绸衫,把雅媚掐的告饶。
“哎哟,你手劲儿还不小……记得别这么掐老七,会掐出毛病来的……真的,不是吓你,我有一次这么掐御之……”雅媚倏然住口,哼了一声,不再说下去。
静漪笑笑。
雅媚再生气,那些不经意便会被触及的曾经的旖旎时光,也曝露了她和陶驷是多么恩爱的一对。
“二嫂,多不容易才能遇到,多不容易才能在一处……”静漪闭上眼睛。
她也是累极,总觉得这会儿仿佛是在海面上。
虽然无风无浪,然而微小的浪涌起来,还是有点水滴会呛进鼻子里,不能大口呼吸的,不然心肺都会跟着一起发疼……
她恍惚间就听见细细碎碎的声响。觉得燥热,一时却也不想动弹。
翻了个身,听见有人叫她:“漪儿……漪儿?”
“我今天不上课的,娘。”她卷了被子。这么热,还把被子拥紧了。
“漪儿……你醒醒……漪儿?”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是有些焦虑,想要把她叫起来。“让我看看你……”
“娘!”静漪忽然睁开了眼,面前是翠绿的帐子,交颈鸳鸯隐在荷叶下,这不是她的床。
她猛的坐起来,梦里的声音那么清晰,是母亲。
她扶了额头。
身旁的雅媚被她惊动,朦胧间问她:“几点了?”
静漪摸着一旁的衣裳,掏出她的怀表来一看。
“七点半了。”静漪坐着,倒看着怀表里母亲的相片发了呆。
心也不知怎么就揪起来了,仿佛相片中的母亲眼睛会眨,看着她也是在笑的。耳边的声音极为清晰,分明是母亲在说话……她啪的一下合上怀表。
“你怎么了?”雅媚起身,“做恶梦了?我听见你喊娘。”
“梦见我娘了。”静漪把怀表放在一边。
时候不早了,她穿衣下床。
她们一有动静,外面丫头就忙起来了。
静漪洗过脸出来,就看到陶驷在正屋里和瑟瑟正在玩——可爱的瑟瑟伏在陶驷的膝上,笑的甜美——“二哥早。”静漪打了招呼。
陶驷转头看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