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语诗趴了过来,握住寒水的腿哀声道:“师傅,师傅求你放了他吧,你惩罚我就好了,要我的命也行啊。”
寒水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语诗突然松开了手,天云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艰难地呼吸着。
语诗还在哀求着,外面瓢泼大雨伴随这狂风倾盆直下,天地间早已经化作白茫茫的一片雨雾。寒水竟跪在了语诗面前,陡地大雨停止,狂风作罢,寒水随风四处飞扬的一缕缕白发也都耷拉下来,她对语诗说道:“孩子,别闹了,快把仙水丸交给师傅,来!乖!”
语诗也起了身跪在寒水面前道:“师傅,仙水丸真的丢了。”
珍岚突然也远远地叫道:“是啊,师傅仙水丸被小师妹弄丢了!”
寒水眼中充满了哀伤恳求语诗道:“孩子,丢到哪里了,快去给师傅找来,快去!”
语诗搪塞着说不出话来,寒水在摇晃着她。
天云喘了几口气,大声向寒水叫道:“老贼尼,你那仙水丸被我吃了,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再为难穆姑娘了!”
寒水猛地一回头,又掐住了天云的喉咙,血丝再度充塞满她的双眼,门外也再度刮起大风,暴雨也随之而来。
寒水怒道:“快吐出来!快!”
天云被掐住喉咙,呼吸困难,气闷异常,却丝毫不屈服大有一番准备慷慨赴义气魄他心道:“你那破丸子说不准,早便成老子的粪便回馈给了大地了!”
突然一股悠扬的曲子透过风声雨声,漂荡而来,寒水竟松开了掐着天云脖子的手,缓缓地回头望去。
吹奏曲子的竟是英庭,听着这曲子寒水竟冷静了下来,随着曲子轻轻哼了起来。
珍岚见状大叫道:“二师妹!你干什么?”随即便冲向了她。
珍岚左足一点,跃起丈余,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凌空出掌攻向英庭。寒水看见珍岚想攻击英庭,大袖一挥,一股力量便击向了珍岚,珍岚随即收势,单膝跪地,不敢再做任何动作,她想现在师傅疯了,一切小心为妙。
一曲奏罢,寒水竟然好像恢复了神智,头发也变黑了许多,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英庭长嘘了一口气,天云趴到语诗身边,两人相互搀扶着靠着柱子坐了起来,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又恢复了平静,寒水一脸茫然地向众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英庭走了过去说道:“师傅,没,没怎么。”
“我一定是走火入魔了,唉!”寒水颓然地坐在了宝座上,她继续问道:“语诗呢?”
英庭向角落指了指,寒水顺势望去唤道:“语诗,语诗,快过来!”
语诗缓缓起身,拭去了嘴角的血,捂着胸口向前走去,天云拉着她的裤脚喃喃道:“穆姑娘,不要去啊!”
挣脱了天云语诗走到了寒水身边,跪在了地上说道:“师傅,弟子无能,请你杀了我吧,让我给谷伯伯陪葬!”
“我记起来了,仙水丸你弄丢了是不是?”寒水问道。
语诗点了点头。
“算了,我认命了,你起来吧!”寒水惆然地说道。
众人听到师傅这样说都颇感意外,刚才差点要了语诗的命,现在怎么又?
珍岚可是着急了,急忙插嘴道:“师傅,不能就这样饶了他们啊,如果就这么样放了他们,以后仙水宫中还有规矩吗?”
“我说大姐大!师傅她老人家都说算了,怎么你还不服!”天云突然插话道。
“你个臭小子,仙水宫的事不用你管!”珍岚怒道。
“师傅,如此下去仙水宫必亡啊!”珍岚又说道。
还未等寒水说话,语诗道:“师傅,大师姐,我愿服下仙水银花露,然后三个月内集齐十个湖泊湖水,若三个月内未能完成任务,便心甘情愿受那化肉噬骨之苦。
珍岚心道:“臭丫头,今天除不掉你,让你服下那仙水宫二宝中的仙水银花露也就算跟死了差不多,师傅这么多年才集齐的湖水,你却夸下海口三个月集齐,真是找死,你也知道的过了今年中秋再救不醒那活死人,那么他就将全部器官衰竭而死。”
寒水一脸呆滞一时间也没有任何思想,随口说了句:“就这么办吧!”随即闭上了双眼。
珍岚阴阴一笑道:“请镇宫之宝!”
掌管丹药禁室的宫女夕妍应道:“是!”
这仙水宫的两件宝物一件就是那寒水腰间所别的水晶风雨如意,这是件仙器,可根据使用者的喜怒而随意召唤风雨,不知仙水宫从哪里得来的。另外一件就是无色无味和水一样的剧毒药品仙水银花露,此露是仙水宫开山祖师殷梨娘所造,因为它和水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或人可以认出它是毒药,一瓶仙水银花露就只有一瓶相对应的解药,中此毒者百天之内得不到解药,身体内部就会被它灼烧掉,骨头也会被融化掉,并且中毒者不会马上死亡,会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体在一点点的被化去,身体将会出现一个个窟窿,最终化为一滩脓水。由于此毒毒性剧烈,且根本不会被辨认出来,使得仙水宫一直以来没有人敢得罪,但实际上自从殷梨娘酿造了十瓶银花露及十瓶向对应的解药以来,就没有人再会酿造了,现在存世的仅有三瓶。
不一会儿夕妍便盛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
珍岚急道:“师傅,圣药已经来了。”
寒水睁开了眼睛,向珍岚点了点头,珍岚随即接过托盘正声道:“仙水宫第四代弟子穆语诗跪接圣药!”
语诗抬起了双手,天云也抬起了双手,但见到天云也伸出了手语诗向寒水恳求道:“师傅,是我把仙水丸弄丢的,不关这位少侠的事,还望师傅饶他一命吧!”
天云听到语诗这么讲将头扭了过去,两人四目相望,看着语诗泪眼汪汪天云十分心痛,救不了眼前这位少女不说,连自己都脱不了身,更别提想找到翎水珠了,于是天云向寒水说道:“寒水师太,刚才晚辈多有得罪,那仙水丸被我所吃,关穆姑娘什么事,要罚就罚我吧!”
珍岚见二人都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好救得一人,没那么容易,随即道:“你们两人可都有过错,刚才可是都允诺喝下圣药,怎么现在怕啦?”
“师姐,真的不关他的事,求师姐放他一马吧!”语诗向珍岚求情道。
天云拉着语诗的衣袖,语诗回头望着天云,天云低声道:“穆姑娘,你怕吗?”
语诗轻轻地摇了摇头,天云“呵呵”一笑,随即大声道:“来吧,看你们的圣药能耐我何!”
“好!算你有点儿骨气!”珍岚道,随即将托盘缓缓递到二人面前,天云刚欲伸手去拿,谁知被语诗抢先一步,语诗拿起药瓶便喝了下去。
珍岚和天云见语诗不停地喝,便同时出手去抢那药瓶,语诗死抓着不放,待珍岚出招点中了语诗的穴道,她这才放手,天云捡起药瓶,往嘴里一罐,里面哪里还有一点药水。
天云急道:“穆姑娘!你怎么……”
语诗微微一笑便昏了过去。
珍岚急道:“臭丫头!夕妍,快去再拿一瓶!”
“不必了!算了吧!”寒水突然说道。
“师傅,这……”珍岚道。
“好了,我说不必了,你听不明白吗?”寒水怒视着珍岚。
“是,弟子遵命。”珍岚窥见了寒水的眼神,不敢再说。
“夕妍,金菊,金霞,你们把语诗抬回她房里吧,小子,你随我来!”寒水淡淡地说道。
天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语诗心里暗道:“穆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对天云的恩情,天云永生不忘,我一定要把你身上所中的巨毒治好,你先好好地睡上一觉吧!”他听见寒水让自己随她去,反正脑袋已经别在裤腰上了,还怕什么,去就去!
寒水在前面走着,天云就在后面一直跟着,走着走着寒水将他带到了一个小树林,蓦地几个大字呈现在了天云眼前“仙水宫禁地!众人不得跨越于此!”天云心里一惊:“天啊,这个地方我来过啊,单看这几个字心里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这老贼尼要带我到哪里啊!不管了,反正命就一条,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跨过了木牌所标注的界限,进得了树林,这林内尽是参天怪树,又当春夏之时,浓荫如幕,郁郁森森,枯枝干叶,密密麻麻,离地七八丈以上,暗暗沉沉让人根本辨不出天日。
这里并且是出奇的静,非但没有飞禽走兽,甚至连蝶鸟昆虫都不见踪影,刚才寒水的疯言疯语和大声吵闹起初天云是有些怕的,可是这里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要让人觉得可怕,天云混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他恨不得堆在那里,总之越向前走就越阴森,越让天云感到惊骇。
寒水也一声不发地向前走着,凭着十分微弱的光亮,天云慢慢地跟着她,忽然拐了个弯,前方出现了一个坟墓。墓地上丛草怒生,蒿木没膝,两根白色的蜡烛所散发出来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寒水猛地一回头,天云吓得大叫:“我的妈呀!你,你要干什么?”
寒水苍白的面孔在烛火下更为瘆人,天云双腿有些打颤,寒水阴森地说道:“你以为人世间死亡是最痛苦的吗?你错了!”随即一把抓住天云的手,向坟墓猛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