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明,别忘了,这里我是主帅,你是副帅。”甘冲毫不犹豫的怒吼道。双眼一瞪陈辉祖二人,脸上闪烁着一丝狰狞之色,冷哼道:“怎么,还不与本帅滚出去。”
“甘将军,果然威风。小人暂且告辞了。”陈辉祖闻言面色一变,嘴唇直哆嗦,正待发火,却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改口说道。
“哼,世家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在本将门面前乖乖的退了下去。”甘冲冷森森的扫了陈辉祖等人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却是十分的刺眼,陈辉祖看的分明,心中更是大怒了,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他能发怒的时候。此子甚是阴毒,动辄坏人性命,那阚陵乃是陛下亲自所派,也让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取了对方的性命,再看看万古流,不就是为了和他抢女人吗?也照样让他找了一个借口,被枭首示众了。在这里,乃是甘冲的地盘,杀一个陈辉祖,就是若荣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了。也许,陈叔达事后会为自己报仇,但是性命已经丢失,就是再怎么死后哀荣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陈辉祖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甘冲也不是完人,更是有着许多的把柄,私杀功臣,私收杜姬等等,都是杀头的罪名,足够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哼哼,甘冲,恐怕到时候你就是有陛下在你身后,也是不能保你了。
“甘郎,你这是?”祖明面色大急,却是准备开口说话。
“好了,现在开始议事。”甘冲显然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脸上闪烁着一丝杀气,冷哼道:“如今梁山已下,历阳也就成了孤城一座了,诸位,我等即将完成对辅公拓的合围了,歼灭辅公拓也是时间的问题了。但是本帅告诉诸位的是,要小心谨慎,不准放跑了一兵一卒,违者重罚。历阳城内,有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要知道,江淮军占据江淮盐税之地,那可是富庶之地,历阳城内,可是有金银财宝无数,只要我们攻破了历阳城,里面的东西,足够我们数万弟兄度过余生了。”
众将闻言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只有祖明面色大变,就是王君廓面色也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笑道:“将军如此激励三军,三军必定奋勇向前,一举攻破历阳城。”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些人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上战场奋勇厮杀,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官位,还有就是为了钱财了。既然历阳城内如此富庶,只要占了历阳城,那还不是钱财多多了,更何况,甘冲这位大将军都已经许诺了,要以历阳的钱财来犒赏三军。三军如何不为之而卖命。
“好,既然如此,明日点集三军,兵发历阳。”甘冲见状,面色上露出得意之色,右手一挥,仿佛此刻江山在手一样。
“愿听大将军号令。”众将大喜纷纷喝道。只有祖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来。而王君廓脸上却是一副诡异之色。
军营西北角的一处较小的帐篷之中,陈辉祖坐在主坐之上,那陈正通却是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来。还有一丝担心惧怕之色。
“陈先生,你说我们还有机会进长安城,面见皇上吗?”陈正通叹息道:“看今日这个模样,甘冲这厮恐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此人残暴不仁,桀骜不驯,恐怕也是脑后有反骨之人,你说他会不会拿了我们的性命来祭旗啊!”
“不会,只要我们不惹他,不要让他找到借口了,他就不能耐我等如何?”陈辉祖嘴角露出讥讽之色,冷笑道:“听说陛下门下有三十名弟子,嘿嘿,恐怕以后又要少上一人了。只是不知道陛下知道这里的情况会如何是好?”
“先生的意思是说?”陈正通惊讶的指着陈辉祖说道。
“嘿嘿,甘冲此子甚是猖狂,居然占了吴王的妻妾,而这名妻妾乃是一个叛贼,还是属于首脑人物。这种人物若是擒到手了,那是要献给陛下的,甘冲居然将他纳为自己的妻妾。这可是大罪。这种大罪,已经足够要了他的性命了。”陈辉祖冷笑道:“更何况,他还杀了阚陵这员猛将,他可是陛下亲自下令助战的。还有万古流,就算他再怎么禽兽,可是也为梁山之战立下了功劳。可是呢!照样是被他杀了,真是胆大妄为啊!这种人物,真是不知道他倚仗什么?倚仗战功,大将军李靖、骠骑大将军徐世绩可都是战功彪炳的人物,他们行事可是都很低调啊!哪里像他如此这般。倚仗陛下的圣眷,嘿嘿,依我看来,陛下的圣眷可不是在他身上,就是他麾下的将领祖明,其圣眷也是在甘冲之上的。”
“依照先生的意思,甘冲这次是必死无疑?”陈正通双眼一亮,紧张的说道。
“那倒是不会。”陈辉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他到底是有功劳在身之人,陛下虽然杀伐决断,但是也是好名之人。甘冲不但是他的弟子,还是有功之臣。陛下岂会杀有功之臣?所以,甘冲还是不会有事的。顶多是被罢免官职而已,对于性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陛下远在长安,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陈正通怀疑道:“祖明和王君廓可都是他的铁杆啊!会出卖他的吗?”
“他是不会,但是并不代表陛下不会知道。”陈辉祖冷笑道:“陛下手下有锦衣卫,有粘杆处,还会不知道这些?更何况,陛下若是不知道,还不是有你我吗?你我虽然没有上书的权利,但是我那族叔却是有的。”陈辉祖脸上现出一丝冷笑道。
“不错,那甘冲也太过嚣张了,是该让他受点教训。”陈正通猛的想起眼前这位可不同普通的人士,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侍中陈叔达在后面。这位已经深入官场多年的老家伙,在官场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脉关系,那就是一帮人物,这些人物,一起发动,足够可以使甘冲喝上一壶的了。一想到,甘冲日后凄惨的模样,陈正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哼哼,这个甘冲以为有陛下这个老师就感觉自己有了靠山。真是愚蠢之人。”陈辉祖从旁边取了几张信纸来,边写边说道:“陛下是何许人物,连自己的老丈人都能逼死,囚叔杀弟,看看,他一个弟子算什么,要是弟子的话,可是有三十位弟子呢,少他不少,多他不多。我江夏陈氏可不是随便就能捏拿之人。”
“先生所言甚是。”陈正通脸上顿时显出阿谀之色来,他是一个降将,若是想加入大唐阵营之中,并且要在其中站稳脚跟,那就得靠眼前之人了。只有抱住他的大腿,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好了,你派一个得力之人,赶紧下山取,去长安侍中府,将此信交给我叔父,到时候,自然会有消息传来的。”陈辉祖吹了手中的书信,然后放在一个密封的信封里,用上印签,这才递给陈正通。
“是,末将这就派人去。”陈正通自然是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更是不敢怠慢,若非他是降将脱不开身的话,恐怕早就是自己亲自做了信差,将这封信送到了长安。
而此刻在历阳城中的辅公拓,此刻早就吓的惊慌无比,梁山被攻破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陈正通的万余人马居然投降了。这才是最重要的,陈正通的投降,使的历阳城中大乱,军中流言四起,使的辅公拓最近一段时间,已经疲惫不堪了。
“左兄,我不是甘冲的对手,如今梁山已破,对方的十万大军即将要来围攻历阳了,我军失败已经是成了定局,你还是走吧!”辅公拓望着对面的左游仙,苦笑道:“你本就不是红尘中人,好求仙道之术,世间的争权夺利,王图霸业,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走,能走到哪里去?”左游仙双眼赤红,不满的说道:“我军尚有数万江淮军,历阳城甚是坚固,甘冲若是要想攻下历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辅伯,你可不能泄气啊!”
“不用了。”辅公拓苦笑道:“你与我不同,你没有在军队中呆过,如今兵无战心了,就算想反抗,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还不如投降呢!”
“投降,你认为你还能活吗?”左游仙冷笑道:“甘冲贼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一旦投降,那就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