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神虚丹

上界仙器前，四周海水汹涌澎湃，火山爆发，地脉轻晃。

杨凡伫立动荡不安的海水中，闭上眸子，身形如扎根般，一动不动。

某一刻，他咬牙切齿，满脸的不甘和痛恨，双手紧握，颤栗不息。

杨凡的异常表现和强烈情绪波动，引起四周众至强者的注意，目露错愕不解。

在他们的眼中，杨凡从永恒岛到天澜殿，一直镇定自若，很少见到特别的情绪波动。

就算在最后生死关头，当所有人都绝望无力的时候，他依旧能顽强站起来，化不可能为可能，扭转亿万生灵的存亡命运。

毫无疑问，在他们的印象中，杨凡是无比强大的，源于他的实力、他的冷静……更多是他创造奇迹的那一刹芳华。

可以想象，在有生之年，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挺拔身影，手握上界仙器，一剑睥睨万物的震撼场景。

然而此刻，杨凡表现出的痛恨不甘，那颤抖紧握的双拳，让众人难以想象：世间还有何等的艰难，让眼前这个男子如此动容，甚至感到无力。

地脉之脊基本稳定下来，七颗传承灵珠，都镶嵌在上界仙器上。

此刻，众至强者基本上无需出力。

“杨宗师，莫非天澜殿中发生了什么事？”

滕灵王银色瞳孔微转，想到什么，不由问杨凡。

之前，当他发现云雨夕与碧瑶云仙神像极为相似之时，便猜测其身份来历。更何况，杨凡为了让云雨夕进入天澜殿，还从他这里寻求过帮助。

现在杨凡如此失色，可见天澜殿中有什么变故。

“她走了，看来这‘天澜殿’中还有诸多的未解之谜。”

杨凡长吸一口气，终于睁开一双略显血红的眼睛。

在天澜殿发生的事，宛若南柯一梦。前一刻，雨夕还在他身边，下一刻，却已经从此界消失。

云雨夕临走前梨花落雨、不依不舍的表情，仿佛还在脑海中浮现。

若仅仅是如此，杨凡心中自然充满无限希望和自信，终有一天可以化羽飞升，去上界找到心爱之人。

然则，当云雨夕消失后，那个无上威严的声音，几乎一个意念，就能让他身死的存在，使得杨凡身心如陷冰窖，全身冰凉湿透。

这一刻，杨凡不由回忆起来内海后，云雨夕所说的异常之话：

“自从来到内海之中，雨夕感到灵魂深处的呼唤，但是模糊不清……”

“很亲切、熟悉，却又无法割舍。”

云雨夕明眸中的绿意轻轻荡漾，近距离凝视着杨凡，仿似很随意的问道：“杨大哥，如果某一天，雨夕失踪，你会怎么办？”

“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寻到。”

杨凡微露笑意，不暇思索的道。

在送云雨夕到天澜殿青铜大门前时，她徘徊迷茫、期待而不舍的表情，杨凡现在回忆起来，心神颤动。

“原本以为可以平淡如初的相伴到永久，没想到上天依旧不会让我们如愿。”

杨凡目光渐渐凌厉起来，心中生出一种只有当初他手握无双断剑时，才能拥有强大不屈的意志。

生命个体，仿佛存在这股奇异不可捉摸的精神力量：如果坚信它，一切皆有可能；如果不信，一切依旧不变。

在这最感无力的时候，杨凡竟突然想到了曾经并肩作战的无双。

无双的身世，是一个谜，杨凡却能深切觉到，他面临的命运桎梏和不可估测的至高铁则，比自己将要面对的挑战恐怕还要大。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无双一如既往的自信，永不舍弃，他的意志，就如他的剑意。

“杨老大，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令你感到害怕？”

胡非突然伸手抓住了杨凡的拳头，强劲有力，目中一片真诚和信任，还有几分鼓励。

他平日大大咧咧，毛手毛脚，但并不缺乏真正的感情。

对他不好的人，会毫不犹豫的用铁拳解决，对他好的人，甘愿用生命来捍卫。

“害怕？”杨凡郑重点头，笑道：“是的，我心里感到害怕。这一次，我恐怕招惹了更强大不可估量的敌人，也将面临更可怕的挑战。可是，自从我选择推演新境界时，就注定会走上一条不寻常的路，比其它修仙者，要更加艰险万倍……”

“嘎嘎噶……老大也会感到害怕！”胡非笑的很得意，有些手舞足蹈，不过，他突然又是一愣，大大咧咧的道：“之前魔云城撞过来的时候，我也怕死了，如果不是老大出手，我们大家都没有命。”

千秋无痕望着二人，平淡冷漠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一丝羡慕，却飞快收敛。

当他选择这条寻求巅峰力量的道路时，便已经舍弃了太多太多，也不奢望其它，几乎摒弃了一切外物和情感。

相比之下，杨凡无疑是幸运的。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大海难期间，众至强者没有立即离开。

天翼王等拥有传承灵珠的强者，自然是郁郁不欢。

而千秋无痕等实力派至强者，没有任何影响。

金蛟王目光时而扫向杨凡，终究没有动手的勇气。

在这次大海难，杨凡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至宝龙器的诱惑虽大，金蛟王却依旧有自己的理智。

某一刻，杨凡目光冷然一扫金蛟王：“你若频繁使用至宝龙器，终有一日会引来杀生之祸。杨某认识一个仙秦皇族成员，拥有一件至宝龙器，修为至少达到化神期，深不可测，却依旧很谨慎使用此宝。”

金蛟王闻言，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自然明白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