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我吗?”沈简摸着折扇敲着掌心,语气凉幽幽的,目光游走了一圈,除开瓦片是新换的,这院子着实简陋,都种了些什么,竹子,杏花,桂花,腊梅树。
沈简都还在接受中,就见横梁飞扑着一只鸡和一只鸭。
沈简彻底惊了,指着盯着他看的鸡鸭,语气不善,“沈安,我看你是真的想去种田了。”
沈安的奶妈似乎想说什么,被沈安眼神制止。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去,看沈安奉茶过来,沈简闻了闻,蹙眉丢到一边,“这是人喝的?你要打我的脸,最好也换个法子。”
“我什么都喝,大哥嘴叼,自然吃不惯。”
沈简火气已经开始冒了,自个拿着扇子慢慢扇风,“我嘴叼,和你比,我哪里配。”
“哦,大哥是谁前几日送来的那罐竹叶青吗?我就觉得是送错了,都没敢碰,我去给您拿来。”
“我稀罕。”
沈安不敢坐,就垂着脑袋站在他跟前。
沈简看着沈安屋子的陈设,真的是家徒四壁,没一个拿的出手的,“侯府是明日就要破产了?你是抱了多少东西出去换钱的?”
沈安沉默不语,感觉到沈简压迫的目光,才缓缓开口,“大哥眼界高,这些东西自然入不了眼。”
沈简火气越来越盛,直接道“那日我问你的话,你想好了没有?”
“我都可以。”
沈安感觉沈简不善的眼神,“我在学堂课业不好,夫子讲的我也听不懂,是给大哥丢人了,族学这头……如今来借读了不少好苗子,我去了也给你丢人,不然我就去庄子吧。”
沈简抓起茶盏给他砸过去,薄怒轻喷,“种田,那你就种田吧!这辈子都别给我回侯府!”
沈安立刻就说“可以,只是三姐出嫁,我姨娘死的时候我还是要回来的。”
沈简左右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给他砸过去,气得都不想看他,“好,好,滚滚滚!我侯府没种田的子孙,你出去别说你我兄弟!”
沈安嗯了一声,点头说“不会的,一定不会,你要是有顾虑,怕外人说你,你把我找个远点的庄子丢就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是你弟弟,别人说,我也打死不认,你放心。”
外头的仆从见气势汹汹走出来的沈简,都吓得跪地上。
阮今朝就在院外站着的,见果不其然气得要炸开的沈简,笑了笑,“你和他说了你的安排吗?”
“他鸡鸭都养着还安排个什么?”沈简重重吐了两口气,“我们去找你爹娘玩。”
阮今朝把他拉着,“其实这些话,我不应该说的,只是,你没发现沈安院子的植物,都是按照四季来的吗,他的鸡鸭也从不出院子。”
沈简不想听,“走了。”
“沈简,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沈安给你种的的呢?”阮今朝看他,“竹子我看不出,那树没个十年以上功夫精心养着,早就死了。”
阮今朝扶额,“我不知道你们两兄弟怎么搞的,你既然都求了孔平方替你教导他,你为何不好生与他说呢?”
沈安读书启蒙不算晚,只是夫子不上心,沈霁也不怎么管教,所以很学的很吃力,大了就是狐朋狗友围着绕,活生生耽误了最该读书的时候。
孔平方此前帮着教导了几日,就说沈安记性不比沈简差,好生拨回正道会是沈简在官场的助力,只是底子太薄不够扎实,所以至今就是个秀才功名。
沈安在书院那头学的一直很吃力,最后就干脆很排斥听学了,课业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不是沈简给书院捐大钱修缮,早就被丢回来。
族学这头吧,沈安害怕沈简去问他的进度课业,也很排斥,这段时间一直都去,每次都掐着点去,下学就溜了,次次坐最后一排。
沈简有次过去讲东西,沈安直接说肚子疼跑了,后面她去问,说的此前沈简去讲东西,会抽沈安起来说东西,沈安什么都说不出来,老是被嗤笑。
沈简听着阮今朝的话,火气蹭蹭起来,就后悔刚刚怎么没用扇子打碎他脑袋,抱着手,声音越来越大。
“你看他想好好和我说话吗?他既要种田,我就让他种一辈子,我还要让他给我交租子!扶不上墙的歪瓜裂枣,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说的就是他。”
“遇了大鬼了,哪里死人不把他给我死了,我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有这种糟心烂肺的兄弟,别人是干什么什么行,他就是干什么都一事无成,废物点心糟心玩意。”
“老天爷怎么没一个响雷把他给我劈死,谁要是把他给我杀了,我赏他黄金万两,整日坏我名声倒是比谁都能够!”
“沈简!”阮今朝斥他。
“怎么,我说的有错……”沈简回头看一脸苍白的沈安,话头渐渐消失。
沈安手里捏着适才沈简打他的折扇,他还是笑了笑,“大哥的折扇落下了,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扔掉了,打了我,应该也很脏了,大哥还是别要了。”
沈简咬牙,“对,不要了,你丢了吧,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说完,他都不等阮今朝,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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