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文看李清渺不走,默默举起小弓驽。
李清渺:……
一门之隔中。
阮今朝擦拭这手背上的血迹,“周大姑娘够狠毒的,就因为四公主骂了你弟弟?”
“有人骂你哥哥,你会如何?”周筌飞快整理好发髻,除开眼底还滚着浓浓的火气,周身已看不出什么打斗的痕迹了,“刚刚世子夫人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那句话?”阮今朝坐下,撑着下巴,“是嫁给十三的那句话,还是让你继续梦嫁给李明薇?”
“别急眼别急眼,我打不过你的,其实这两个人你都可以嫁,就是看他们两个愿意不,要我说,你可能路子没走对,你太安静了,李星弦就喜静,陛下怎么可能给他看个内敛的妻子呢?”
“到时候夫妻两个一年能说几句话,当然,可能李星弦真的喜欢安静,只是刚好闹的是李明启,打死了他还得办丧事看埋的地太麻烦了,所以一直都忍着的。”
她好心奉劝,“你可千万不要去学李明启的嘚瑟德行啊,李星弦绝对会一耳巴子给你丢脸上……”
周筌说:“我又不是蠢货,难道看不出来襄王殿下的软肋是十三殿下吗?”
“那你还嫁十三?怎么,真的觉得嫁给了十三,也算是离着那星星近一点了?”阮今朝摇摇头,“都叫他星星了,那就不是抬手得到的货色,这外号还是沈简叫的,不知你们怎么都觉得是我取的。”
周筌走过去看阮今朝,“我不会嫁给李明启,陛下赐婚,无非就是要分化李明泰内部权势,周闻给我说的不多,但是把我指婚给李明启,应该就是为了某个时候保住成安郡王府。”
周筌顿了顿,“我想世子夫子没有把我爱慕襄王殿下的事情,告诉十三殿下,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不想真的把成安郡王府彻底推向三皇子的势力。”
阮今朝笑笑,“你把我想很有脑子,但是却把我想的太好了些,我是没找着时候说呢……”
她顿了顿,“言归正传,你想救你弟弟,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周筌静静的望着阮今朝,“对不住,我无法信任你,今日你的目标是李清渺,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她没有什么脑子,就是一门
心思想要给李明泰拉拢人,我和她会走到一起,都是因为背后有人授意,希望我们往来,我确实……”
周筌深吸口气,慢慢说:“我真的受不了这个疯子了,你们慢慢玩吧。”
阮今朝看她要走,“当初你三言两语挑拨沈杳去找贺瑾私奔,是为什么?为了嫁个贺瑢吗?我想了很久呢,若不是这个原因,你怎么都不应该去做这种事?可你又是有心悦之人的。”
周筌侧眸,“我不知道,周闻让的,再则,不是我能耐,是沈杳蠢笨无敌。”
她拜了拜衣袖,“看着你嘴严实的份上,我在给你透个意思,李明泰上位是陛下所愿,陛下的意思你们忤逆,不会有好下场的。”
阮今朝拍桌,“周筌,你再说一次我不喜欢的话,我保证让李明薇把你最讨厌的姑娘娶回去做王妃。”
周筌冷哼,“你吗?”
阮今朝鄙夷说:“司南以前教训我爱说一句话,如今想来,也非常适合周大姑娘。”她笑笑,“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周筌不解,阮今朝也不预备说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橘子慢慢剥着。
周筌走湖心亭,见着自个在不远处蹦来蹦去的佟文,“小佟姑娘,不是,阮大|奶|奶。”
佟文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疑惑了一下,而后唔了一声,“叫我还是叫名字,别把旁人家的姓扣到我头上来,我家世子说了,佟文就是佟文不是任何人。”
周筌忍不住说:“为何你们安阳侯府的姑娘、公子,都喜欢句句不离沈世子?”
“沈飞花在外面也句句不离我家世子爷吗?”佟文歪头大大的杏仁眼都是疑惑,“你确定她不是在骂我家世子爷?”
周筌说:“她在外头就靠着沈简妹妹四个字叱咤风云呢,怎么敢骂沈世子呢?”
佟文哦了一声,“因为我们都是他带大了呢,而且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他了。”她说着就眯眼,“你们若是敢欺负我哥哥,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筌只是含蓄的笑笑,想着正事,“你知道阮今朝嘴里的东边不亮西边亮,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吗?”
佟文哦了一声,“那是司南被她气炸开骂他的话,东边不亮西边亮,憨货啥样你啥样。”
周筌:……
阮今朝在湖中亭吃完橘子静坐了片刻,就朝着外面出来了。
却见李明启急匆匆的朝她而来,阮今朝上前,“怎么了,是不是你父皇?”
李明启一把抓着阮今朝的手,“刚刚,刚刚谢宏言给我送信进来,说的穆厉给他秘密穿书,程帝驾崩了。”
阮今朝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放光,口气丝毫不掩饰喜悦,“那咱们不是血赚了,咱们是赚大发了,他登基我可以头功啊!我在秀都——”
李明启打断阮今朝的喜悦,“穆厉还给了谢宏言身契。”
阮今朝愣住了下,“什么意思?”
李明启也露出疑惑,说:“我知道的不多,来的人说,谢瓷兰人呆了,说的穆厉把白马那群人的身契都给他了,大约是以后都给他用了,还给了谢瓷兰很多银子……”
“反正白马看着那银子数额,据说当场就痛哭流涕了,不,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穆厉好像还把谢瓷兰的兰草玉佩送还回来了。”
阮今朝眸光一抖,立刻大步超前。
李明启说:“大内我现在走不开,你去问问情况,千万把谢瓷兰稳住了,我怕他直接拎着刀回去找穆厉,穆厉肯定不敢拿死老子的事情开玩笑,必然是真的。”
阮今朝说:“我都知道了,你安安心心在大内呆着,宣政殿一定要围的铜墙铁壁,我去谢家一躺,晚些时候来找你。”
李明启说:“程国的事务当初都是夫子在主要处理,我建议把夫子带着一道去,这样不浪费功夫。”
阮
今朝嗯了一声,“我都明白,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即可,这事晚些时候,你去见李星弦的时候说说,看看李星弦那头有什么反应,万一程帝驾崩是某种其他的意思呢,李星弦和他私下关系好,没准是听过的。”
李明启连连点头。
阮今朝疾步朝着宫门去,吩咐侍卫先回去找沈简,等着她落脚谢家府邸时,沈简正策马与她同时到达。
夫妻二人这瞬间不再提任何事,都沉着脸朝着里面走。
还没走到大厅,就听着谢和泽骂骂咧咧的意思。
“穆老三这是什么意思!玩你呢!当我千里迢迢的不敢去找他玩命是吗?死了老子就能怎么狂了!谁不会死老子的,就他会是吗!”
“我谢家缺钱吗,稀罕他怎么钱吗?我是给你请不起打手吗!”
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这做老子的闹得差不多可以了,你儿子都没说话,你连着怎么去秀都行刺穆厉的过程都想好了,我可提醒你,程帝一死,穆厉就是马上要登基的新程帝。”
谢修翰看走进来的夫妻二人,点点头,“你们来的正好,我觉得穆厉送信来,什么都是假的,唯独程帝死了的事情是真的。”
谢修翰目光落到始终坐着旁边不言语的谢宏言,“这种消息要提前送到大宜来,穆厉必然是要使用些非常的手段。”
阮今朝走过去弯腰看谢宏言,“表哥,我在这里呢,他敢欺负你,我替你去打死他!”
谢宏言笑笑,“没有,我没放在心上,给我钱嘛不要,此前我同他写信,说父亲不大喜欢他给我的侍卫们,说的不是命捏在我手中的人,那就是别国的探子,因此才给我送来的。”
沈简看出谢宏言是在强安慰人,走上前只是说:“表哥离开秀都之前,穆厉可有给你说过秀都内部还有什么问题的,比如会影响他登基的可能?”
谢宏言思索了下,摇摇头。
沈简重重的舒缓口气,“只要穆厉能够登基,那就对大宜没有任何威胁。”
谢宏言声音幽幽响起:“我是说,我不清楚。”
谢和泽气得破口大骂骂:“谢瓷兰,你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你丢人不,都打到人心窝子去了,心窝子里面有什么说不知道,来来来,我给你两下,我看你马上就能想起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