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你想救,你没有这份能力啊!无外乎多死一个人而已,没意义的!”
······
“你和她算什么关系?!她只是个病人!普普通通的病人!就当她病死好了!”
······
“就当她病死好了,求求你,当她病死好了!我求你了!求你了!!!”
······
“屮!!!!!”
撕拉一声响,被罩被直接撕碎,露出了里面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填充物,飘散着落在麦廉的身上。
他深深的喘着气,一口又一口,一口又一口!
血液疯了一样的往脑海里面冲,无数的幻影在自己的面前闪烁。
有自己横躺在地上的尸体,有小白失去活力的空洞眼神,有林克绝望地跪倒在地牵着小白的手茫然地痴傻···
有拯救了无数个病人安享晚年的自己,有跟随在阿列克大主教身后用脚跨越人间疾苦的自己,有死亡之后升入神国投入永恒之父怀里的自己···
“别吵了,别吵了!”麦廉脸色越发的狰狞,一半哀伤一半绝望组成的漩涡挤满了他的面孔。
手臂高高地举起,无比沉重地砸在身旁。
柔软而粘腻的触感布满了手掌的某一个毛孔。
他低下头,橙红色的果肉布满了手掌,雪白的奶油散发着童话的香甜,蓬松的蛋糕充斥着蠢蠢欲动的美味。
已经无法分清楚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但本能让他将裹在奶油里的手指送入嘴里。
是无比真实的,幸福的味道。
“要是以后你找不到老伴的话,不如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反正我现在赚钱可多了,给你留个房间绝对绰绰有余。不过我估计你是找不到老伴了,算了算了,房间给你留着,爱来就来啊。”
林克揶揄的笑容那么气人。
“麦廉叔叔,你往这里坐,我给你捏捏肩膀吧。早上就注意到你总是活动肩膀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是吧,我的手艺绝对一流!当初我们家老爷子碰上我这一手,就没有不好说话的时候!”
小白天真可爱的笑脸比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形容词都更美好。
“但你不一样,你是永恒教会的教士,和阿列克大主教的关系亲疏对你以后的影响会很大。
我希望你至少是在明确即将面对的后果的基础上去做出选择,而不是懵懵懂懂就被人分了队伍。”
林克真诚的双眼里全是纠结,可即便可能会失去自己这个视阿列克大主教为偶像的朋友,即便他对阿列克大主教心怀无比感恩,他还是选择在自己的面前说阿列克的坏话。
只为了自己不会懵懂地走错了路。
房门,缓缓地打开了,低着头的麦廉跑了出去。
牙关紧咬,简直想要破碎了一样用力。
白雾扑在脸上,几乎要将他的脸皮冻碎,崩解似的生疼,可他越跑越快。
病房再一次出现在面前,可这一次他直接伸出了颤抖的双手推开了门:
“你们!想要干什么!”
老者惊讶地回过头,脸上的每一个褶子里都写满了意外:“居然有人醒了?等等?一个晨星?”
一旁的少年冷脸旁观,直接将病床上的小白提了起来,扛在肩上。
一颗炽热的永恒光弹撞击在他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撞歪了少年的头。
麦廉的手臂颤抖着,却依旧咆哮着:“放下她!”
“莫名其妙自寻死路的人还真是多啊,”少年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嗓音就像是头被囚禁在喉咙里的怒龙,抖动着身上的铁索发出压抑不住的暴躁,“活得很不耐烦吗!”
一旁的老者顿时有些紧张的安抚道:“不能杀他!他是永恒教会记录在册的教士!如果死了,掌控辉煌天国的人会得到消息!”
麦廉不懂什么是辉煌天国,也不知道谁是掌控辉煌天国的人。
但他能够听得出来,面前这两个人顾及着那个掌控辉煌天国之人的力量,不准备让自己死亡。
心头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不少,他手中又是一团炫光打出,这次是对准小白去的。
虽然不知道小白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但他至少也得试试!
驱散法术划过半空,在距离小白不远的位置被少年一巴掌拍散。
“你不会真的以为,”少年抬起头,看着手上灼烧着的永恒神秘,眯起了眼,“我不杀你就拿你没办法了吧。”
刹那间,少年将小白朝着麦廉的位置丢了过来。
他连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小白的身躯就像是个炮弹一样丢到自己面前。
几乎是本能地,麦廉伸出手就是这么一接。
巨大的冲势几乎要将他连带着一起撞飞,让他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最后撞上了身后摆着的小桌子,失去了中心开始后仰。
与此同时,他视角的余光中,面前的两个黑衣身影已经少了一个。
老者站在原地无奈地摇着头,而少年却早已失去了踪迹。
“老老实实在迷雾里沉眠不好吗?”
这个声音,是从他的下方传来的。
双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往下,一条半透明的三角蛇首直接冲了上来,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堕落神秘的猛毒进入血管的瞬间,麦廉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团废纸正在被人揉皱一样发出剧痛。
双手顿时就失去了力气,他只好跪在地上,趴在小白的身上挡着,从他喉管中涌出的鲜血不要命一样的往外涌,喷的小白一身都是。
“这毒会在太阳升起之后要了你的命,现在给我滚开,我让你的痛苦可以减少一部分。”
麦廉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依旧趴在小白的身上,身子颤抖强忍痛楚。
见他这么难缠,少年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愤怒,暴起的血管全都在咆哮着杀意。
一旁的老者见状不妙,赶忙三两步走上前,一把将麦廉提了起来丢到一边,然后将小白扛了起来:“没这么多事,这不是提起来丢垃圾一样的事。”
“我不丢垃圾,我也不碰垃圾。”少年恶狠狠地瞅了老者一眼,推开门走进白雾之内。
老者摇摇头,在麦廉的身前蹲了下来,仔细地检查着他喉管上的伤口。
“这出血量完全支撑不到凌晨啊,难道是这家伙太弱了?所以恢复伤势的能力才这么差?”
麦廉不管不顾,用痉挛的手臂扯着小白一片垂落的衣角。
乌黑的毒血不断地从他嘴里涌出,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吞噬了他一切声音。
“真是够烦人的,不愧是永恒教会的家犬,恶心程度和我们有的一拼。”
老者喃喃自语,最后伸出手指在麦廉喉管的伤口上一捏。
漆黑的火焰混着皮肉的焦臭味,将伤口化作一片黑疤。
“这样就差不多了。”
说完,老者站起身松了口气,好像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一样露出了欣慰的眼神。
然后狠狠地一脚踢在麦廉的腹部。
使得他整个人都像是河虾一样躬起身子,蜷缩起来。
老者心有余悸地感慨着:“差点以为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差点就要被那个怪物做成肉酱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