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定神看去,白光来自于一个沾着土壤的小玻璃瓶,很久以前被贵族摆在货架上,在酒宴中经过数十双手掌的温度,享受一声声赞叹此起彼伏的小玻璃瓶,此刻却沾着腥气的土沫,用自己残缺的身躯叫嚣着。
恍惚中,混混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把重剑,有好像看见了一位舞者。
下一秒,血液就从约翰的腹腔里涌出。
巴掌颤巍巍的停下,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打下去,报仇雪恨,还是该回去帮另一只手捂住伤口。
最后他干脆直接倒了下去,用胳膊撑住自己,斜躺在地上。
“你疯了!!我是你叔叔!!我和你血脉相连的!!”
泽若希亚不理会他,微微侧过身去蹲了下去,将手中还在滴血的玻璃瓶插进土里,因为过度爆发而颤抖地手掌捧起土壤将瓶子埋进花圃里。
此刻的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家人不是因为有了血缘关系而亲密,而是因为关系亲密,才会让人觉得血缘好像无形的系带将家人联系在一起。
这个叫做约翰的男人,从当初带着她父母的遗产逃跑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是家人了。
“你的伤口不深,我没有你那么强大,没伤到你的内脏。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赶快滚,两条街以外有个小医院,你完全有时间救自己一命,没准还能再哀嚎两声,咒骂我几句。
要么你继续在这里躺着,我可以等到你血液流干之后帮你埋进花圃里。”
约翰的脸色一下青一下紫,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狼狈离开这里就能被赌场的人放过,可他也真心不想在这里留下了。
看着无比专注掩埋那个玻璃瓶的侄女,她是真的会埋了自己啊!
约翰纠结了好一会儿,可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度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作用,腹内突然开始剧烈的绞痛,让他的呼吸都紊乱起来。
小婊子,你不给我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约翰彻底撕破脸,愤怒地大吼道:“你还等着看戏嘛!要是我死了,你老板的债准备让谁还!你替我还吗蠢猪?!”
混混抡着自己的胳膊,哆嗦着自己的肌肉朝着泽若希亚的方向走去。
债还清之前,约翰肯定是不能死的。
论信用,他们裂牙赌场肯定是行业向行业顶尖风范看齐的,讲究的就是一个:
我可以对你不讲信用,但你绝对不能对我不讲信用,除非你觉得自己的命够硬。
十几米的距离,一下子就过去了。
等混混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泽若希亚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苍白而脆弱就是被笼罩在混混气息之下的最好形容。
银月阶级!一个赌场居然有银月阶级的打手?!
银月阶级的超凡者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得到荣誉贵族的待遇,就算不做任何工作,随便找个贵族投靠,每个月都能悠闲的点钱。
而他居然去做了一个打手?
这个赌场···
泽若希亚莫名有些慌张,她似乎看见一张粘稠的巨网在不知不觉中包裹了她的周围,慢慢缩小她的生存空间。
这是,陷阱!
混混上下打量着泽若希亚的身躯,少女还未彻底长开,却莫名有种含苞欲放的青涩和娇羞感。
他自己对这种类型不是很感冒,但贵族圈子里有的是喜欢这种调调的。
而且大老板都发话了,这份礼物可得小心点“打包”啊。
混混眯起眼睛,张开嘴就要说些什么,可他口中的音节都还没有成型,一只白皙温润的手掌就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头。
他注意到泽若希亚眼中的慌张融化了,浮现上来的是淡淡地歉意和喜悦。
脚边的约翰似乎没有意识到场面的变化,他紧紧抱住混混的小腿,活像是狐假虎威的家犬:
“婊子!婊子!!连你自己的叔叔都敢动!反了你了!
活该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死爸又死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死?你这种祸害早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