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最好的掩护,再说这儿是皇宫的最北端,外面是茂密的树林和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离街道也比较远,云晓月穿过树林,避过巡逻的侍卫,小心地从石桥上穿过护城河,很来到了皇城的北街。
她记得,萱儿曾经说过,从北边出城是最的,等天一亮,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给自己留下无限痛苦的皇城,天下之大,处处皆可容身。
沿着碎石小道,云晓月缓步前行,没有月光的深夜,街道很黑,偶尔听见几声犬吠,远处皇宫里的冲天火光已经被她远远抛在身后,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云晓月朝前方有微弱烛光的地方走去,那儿,一定是个客栈。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有人跟踪?云晓月脚步微微一顿,冷冷一笑,继续朝前走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果然,那是一间客栈,大门紧闭,烛光从门缝里透出,云晓月走上石阶,执起铜环,敲响了大门。
“谁呀,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店小二看见俊美的云晓月,微微一征,谄媚地问:“公子,您是要住店么?”
“一间上房!”随手抛过去一锭银子,云晓月冷冷地说。
“是是是,这边请!”小二立刻满脸堆笑,关上门,将云晓月迎到了楼上的客房。
小二点亮了明亮的烛火,云晓月环视了一下房间的布置,里外两间,紫檀的桌椅,极为干净华丽,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遂满意地点点头:“你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伺候!”
“是!”
听着小二“蹬蹬蹬”的脚步声走下楼。然后消失,云晓月走到卧室的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淡淡地说:“跟了很久了,出来吧!”
“咔哒”一声,窗户一下子被推开,一个身影跃了进来,云晓月定睛一看,浑身一僵,心中一阵狂喜:司徒远,你没有死!
捏紧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翻腾的思绪,云晓月竭力平静地开口道:“怎么,找我有事?”
“月儿,你果真没死,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司徒远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搂住云晓月,激动地说。
淡淡的焦味从司徒远身上传了过来,微一皱眉,挣开司徒远的怀抱,云晓月讥讽地说:“司徒总管,我没有死,你是不是要去告密呢?”
“月儿,你……都知道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虽是云家的家臣,但是我更是青龙国的子民,我不能眼看着青龙国被其他国家侵占,让我的亲人们沦为奴隶,月儿,我不知道少爷和夫人他们会……我更不知道皇上他居然害你失去了孩子。月儿,当我在边疆听说了厩的变故,就不眠不休,马加鞭赶了回来,我担心你会出事,果然,当我在城外看见冲天大火的时候,我吓坏了,后来我赶到‘彩蝶宫’,看到了你的遗书,月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陪你一起死,所以我跟着跳了进去,是你,月儿,是你的气息救了我,月儿,看见我跳进火海,你的气息一下子就紊乱了,是不是说明,你还是担心我的?月儿,我已经辞去了官职,天涯海角,我陪着你一起,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所以月儿,原谅我吧,好吗?”司徒远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伤心地看着云晓月,滴滴热泪坠落在焦黑的衣物上,瞬间消失。
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裂,痛意,瞬间侵袭而来,“啪……”云晓月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悲愤地质问:“原谅你?司徒远,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因为你的忠心,大哥死了,娘亲死了,萱儿也死了,我最亲的人一个个离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本可以将这件事告诉我,或许,我就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但是你没有!你和我朝夕相处,却只字未提,我将你放在心上,你却欺骗我,你怎么对的起我?现在居然跑来让我原谅你,真是痴心妄想!司徒远,这一辈子,你都休想我原谅你,你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啊!”
“不要!”顾不上抹去嘴角的血迹,司徒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地说:“月儿,我求你!我是你的暗卫,无论生死,我都不能离开你,我爱你,不要赶我走,求你!”
“爱我?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云晓月流着泪痛笑,片刻后,抹去脸颊的泪水,冷漠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一丝冷笑从唇边浮起,淡淡地说:“司徒远,我告诉你,从我下决心烧毁‘彩蝶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所谓的爱,所以,不要对我说爱,我不想听,要是你真的想跟着我的话,就做我的影子吧,反正你本来就是我的暗卫,对了,顺便,兼任一下本姑娘的暖床工具,怎么样?”
“月儿……”司徒远一怔,看着云晓月不带任何感情的美眸,冰冷的俏脸,绝望的心痛将他紧紧环绕,“好,只要能跟着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是吗?”突然间,云晓月轻笑出声,深深看了一眼司徒远,淡漠地说:“第一件事,就是你必须唤我主子或是公子,月儿这个名字,你已行没有资格叫了!”
“我……”深深的痛意盈满漂亮的黑眸,司徒远黯然低唤:“是,公子!”
“起来吧!”
“是!”
看着一身狼狈的司徒远静静地低头站在那儿,有一种难言的酸楚缓缓从云晓月的心底涌起,远,其他的人骗我,我不会在意,但是你的欺骗,却让我那样心痛,所以,这是你欠我的!
收敛起纷乱的思绪,云晓月伸手拉响了响绳,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小二恭敬的声音:“公子有何吩咐?”
“送一桶热水进来!”
“是!”
走到案桌前,云晓月摊开白纸,看着司徒远,淡淡地问:“你确定会永远跟着我,一辈子忠心不二?”
“是!”抬起头,司徒远坚定地回答。
“好,那么就签下这份卖身契,你司徒远从现在开始,只属于我云晓月一人,是我云晓月的奴隶,至死不变,如有二心,杀无赦!怎么样?”皓腕微晃,迅速写完,举起手中的狼毫,云晓月冷冷问道。
“云晓月?”
“没错!过去的云若蝶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云晓月,不想签的话也没有关系,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不屑地撇撇嘴,云晓月放下手中的笔。
“我签!”司徒远着急地扑过来,拿起笔,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想好了?跟着我,你会很痛苦,还要烙上奴隶的印记,你确定吗?”眯起眼,云晓月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最后一次确认。
“是!我早就说过,无论生死,不离不弃!”定定地看向云晓月,司徒远的眼神真挚清澈,那无悔的深情让云晓月的心没来由的一暖,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好,那么,脱衣服吧!”小心地将那张“卖身契”放进怀里,云晓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
“公子,我……”司徒远脸“刷”地一下红了,喃喃低语:“在……在这儿吗?”
司徒远尴尬躲闪的表情让云晓月忍不住想笑,咬咬唇,云晓月有些恶意的开口:“废话,让你脱你就脱,我不是你的主子吗,我的话就走圣旨,不容反驳!难不成,你想到外面去脱?行,那就明天一早脱光了到大街上去走一圈吧!”
“不……不是的!”司徒远脸色一白,不自然地说:“我……我脱!”
随着破破烂烂的衣物一件件落地,司徒远健美的身躯渐渐露了出来,因为大火的关系,云晓月发现他的背部和手臂处,都有着灼伤的痕迹,尤其是背部的伤势比较严重,大面积的水泡占据了几乎整个后背,看得云晓月一阵心疼:笨蛋,不会躲得一些么,真是的!
“公子,热水来了!”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倒到外间的木捅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