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懂了。”林靖没有因此而显出异样,反而是点头微笑。
老仆略显诧异地看了林靖一眼,便没有再说些什么,提着手中的竹帚便转身离去。
“军使。”耿苞在林靖身边说道:“你没必要如此的。”
林靖转头道:“无妨,我们的伤号可不能睡在野外,一个老人而已,何必与其计较。”
陶全安道:“军使说的是,还是先安置下来才是紧要。”
林靖一边入内,一边道:“动起来吧,找到老人说的那排矮屋,陶副使分配一下住处,耿什长安排日常警戒。”
“在边城里还需设岗么?”苏灿问道。
“随时、随地。”耿苞拍拍苏灿的肩头,而后一边离去,一边说道:“还不懂军使的治军之法么?”
苏灿摸摸脑门,郁闷道:“那意思是明日也得继续操练了……”
刘青跟在最后,也伸手拍了拍苏灿的肩头道:“不错,猜得真准。”
……
……
边城,外观上极不起眼却坚如磐石的一座城,就如同一根哽喉的刺一般储在进入宋境的道路上,任何一个敌对势力都未敢在没有拔除边城之前就将大军长驱直入进宋境。
名义上此城并没有一个正规城池的官僚体系,边城历来设有城主,执掌全城军政,麾下主事的大多数也是武将,文官则只负责维持城池正常运行。
城内长期驻泊三万余精锐宋军,但其内军卒成分复杂,若无点手段手腕,想要管好此城并非易事,因此朝廷在拣选人员担任此城城主时,必须挑选一个手腕凌厉的人物,否则定难治理。
而如今镇守此城的主将城主便是一位雷厉风行,威名远扬的人物。
“郑元成,郑城主……嘿,这位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院落内某处,安顿下来的军卒吃罢晚饭,开始围拢在房舍前头的空地上闲聊起来,有参与过陆扬战役的老卒跟新加入第三都的人讲着边城的事迹,言语间透着震撼,似是对一些传言深信不疑一般。
“传言郑元成曾经出身于敢战士营!做过敢战营的护军中郎将!此人曾为宋廷立下汗马功劳,所率敢战士驰骋沙场所向披靡…….”
“你说是敢战士吗?”有人接着这些话头继续:“听闻敢战士已然在陆扬尽数战死,朝廷还将轻敌冒进等罪责怪在他们身上呢,倒是没想到这位郑城主竟也是做过敢战营的统领,只可惜在他其后的中郎将却将敢战士带入了死路,说不得这位城主大人如今已经不敢在人前提说他曾是敢战士的出身了。”
“小声些吧,敢战士再是成了罪人,这位郑城主即便表面上划清了关系,谁又能保证他心你的念想?若是城主府的人听到我等这般谈及敢战士,再报于郑城主知道,我等只怕有可能会被人立刻赶出来。”
“城主郑元成。”院落一角,并非刻意聆听军卒对话却又完全听进了耳中,林靖没来由地轻叹一声,自言自语般地疑惑道:“一名奴兵,最后却成了一城之主,敢战士,倒是有几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