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不答反问:“郑营主可知,我家二小姐,不日内就要被朝廷册封为二皇子妃?”
郑谷吸了一口冷气,闭口不言。
事关皇室,连他都不敢多说什么。
罗成功与李鳌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林靖为何会与即将成为二皇子妃的卓家小姐扯上关联?
但当他们看到第三都现下的惨样,心头又有些窃喜。
林靖这毛头小子,当真是活该!
得罪了卓家,只怕苏府台拿到手上也是为难的紧。
一州之府,与一州通判,互为统属,又互有监察。历来都不见得对路,此乃常理。
林靖处身营内,冷眼看着,想要看看郑谷会如何处理此事。
第三都身为青峰营下辖人马,若郑谷稍有营主之风,理应为第三都说话才是。
但实情却让他失望。
郑谷一听闻是卓家之事,又事关皇子妃,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不敢再质询王翰半句。
若非王翰硬闯军营实属大罪,林靖猜想郑谷说不得会跑来责怪自己。
因此他呆在营中,不愿出去。
今夜第三都门前一场拼斗,双方共重伤十数人,轻伤更甚,此事已然闹大,没人能轻易按捺下去。
但此刻王翰的人马却还留着营门口不肯退走,且眼带愤色地瞪住第三都的军卒。
林靖挑了挑眉,将陶全安唤来,道:“陶副使,你去跟他们说,限其半柱香时间内撤离本都所辖范围,否则我们将强行驱逐他们这群手下败将!届时我们打伤打残了谁,可概不负责!”
陶全安吞咽一口唾沫,结舌道:“军使……咱们硬打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哪还敢开营门出去驱逐,咱们也没能将他们打胜啊……”
林靖白他一眼道:“有郑谷在,你担心个什么……郑谷不为我第三都伸张冤屈,总得给他上点眼药,让他难受才是……记住,要照我的话去讲,半个字都不会说漏了。”
陶全安得了令,走到营门处,隔着门缝,颤颤巍巍道:“你们都听好了……我家军使有,有令,限尔等半柱香时间内撤离本都所辖之地,否则……将强行驱逐尔等这些……咳咳……手下败将!”
听闻此言,王翰等卓家骑兵顿时怒目相视。
险些又要暴起冲营!
郑谷脸面苍白,慌忙阻拦道:“王大人,不可再莽撞了啊。”
如今青峰营数百人马齐聚第三都,若是真让王翰再闹出什么事,他这军使也就不用做了。
又转头瞪眼瞧向陶全安:“陶全安,你他娘的诚心找事吗?”
陶全安委屈至极地看着郑谷,又转头看了看身后一脸好整以暇的林靖,满面哭像:“不管末将的事哩……”
王翰阴沉着脸,冷笑道:“郑营主,没想到你麾下这群溃兵打仗不行,嘴皮子却还厉害的紧啊。”
郑谷慌忙赔笑道:“王大人,今日之事终究是王大人莽撞在先……还请不要为难本将了。”
他气愤地盯向林靖,林靖却‘恰好’收回了目光,看向另外一边,不与其对视。
郑谷心中骂娘,却不得不忍住脾气,想要息事宁人,以免事态再次恶化。
好一番劝说,王翰方才息下火气,郑谷见状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正要劝说王翰带人离去,哪知王翰却抢先开口道:“郑营主,今日事关二小姐,我等奉通判之命,原本定要将林靖此人带回府衙审问才是,但念其身为军中军使,方可不拘其人,只是为了证明其清白,这第三都的军营,我等是非搜不可的!”
郑谷闻言,一张脸顿时冷下来:“王大人,你这不是在为难本将?”
王翰冷然道:“事关皇子妃,我等必须搜营!谁也阻拦不了!”
郑谷阴沉着脸目,陷入思索,但其身后的罗成功却已经看不过眼,即便他再不待见林靖,但郑谷却是青峰营的营主,眼前这什么鸟毛王大人,竟仗着卓通判撑腰,将堂堂禁军完全不放在眼里!连郑营主的面都不卖,任谁都难以抑制住火气。
他从郑谷身后走出,冷然道:“无安抚司军令,谁敢屡屡冲犯军营,且先问过罗某手上这柄长兵再说。”
王翰冷笑一声,当即伸手探入自己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物来。
“你等且看,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