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中的确存在本能,却掌控不了施展出来的方法,无疑是让人颇感悲剧。
林靖牵着马缰,在泥土官道上缓慢策马,两脚紧紧蹬住马镫,尽量使上身挺起,微微前倾一些,屁股因为暂且不能适应颠簸,反而不敢坐实了下去。
但即便是初次骑马,他的思维依然有些不肯停止的转动,一直在脑中思考如何运用本能的问题。
上一次,是那强壮小厮突然动手袭击过来,身体才会本能的做出反应……
莫非,是要在危机关头,身体才会自发产生防备不成?
想及此处,林靖心头不由激动起来。
在他身侧不远处的苏灿,便立时瞧见这位军使爷竟毫无征兆地突然收紧马缰,双腿猛夹马腹,促使胯下的枣红马猛然间提速,瞬时沿着官路疾驰开去。
“驾!”
“喝!”
枣红马像是感觉到林靖胸中的激动,极为配合的撒开四蹄,朝着晋阳府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苏灿怔怔地瞧着,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脸上立时变成了苦瓜脸,连声呼喊道:“我的个青天哟!军使爷你不要命了啊!你要是受半点伤,小人不被老爷剥了皮才怪啊!我苏灿真是倒了半辈子的霉,竟不知为何会摊上你这位主啊!”
他口中连连抱怨,却也不敢再有耽搁,赶紧催紧自己身下的战马,朝着林靖远去的背影急追过去。
上任不过第二日,林靖便重新回到了晋阳府。
当枣红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马蹄在泥土路上飞溅起许多尘土,马背上的林靖险些连身子骨都被抖碎之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像是突然间找到了某种独特的感觉,记忆里明明是一片空白,但身体却像是有了呼吸一样,自然而然与战马奔驰中的起起伏伏相契合,全身上下驾驭战马的动作则愈发变得熟练。
一口气奔到晋阳府北城门口,林靖打心底的舒畅激动开来,就像是初次探寻到宝藏的探险者,心胸中的兴奋着实是难以言喻。
果然,身体必须达到各种极致,方才有可能激发出本能来。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武夫,但很明显也读过书识得字,否则林靖当初就很难读懂这时代的文字,换句话说,林靖就像是将两个人的能力集合到了一起供他一人驱使,许多事情他虽然没经历过,但本能里却早就已经学过,因此他只不过是重温一下,便可轻松掌握许多他所不会的能力。
譬如骑马,譬如武艺。
想来身体的原主人也不会是什么全能型的能人,但能有这一丁点儿的本能遗留下来,却已经能让林靖兴奋不已。
城门口守卫城门的军卒远远地瞧见一匹骏马疾驰过来,险些就要硬闯入城,当下立时从门洞里涌出七八个手持长兵的门卒,就要将林靖当街拿下。
林靖见状,立即收拢马缰,口中呼声连连,将枣红马急匆匆的去势生生停了下来。
众军卒见马背上是个身穿甲胄的军校,一时间便也不敢上前,只是稍一耽搁,后面的苏灿便已大老远处跟来,大约是对某人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口中朝着众多门卒破口骂道:“瞎了你们狗眼了,小心伤了我们军使大人,老子剥了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