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远稍稍松了口气,道:“是了,这等子事只要众口铄金,那小子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唯一可虑的,便是此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当真还没想到,苏家竟然派了府兵过来帮手,此事总要想法子应对才是!”
林宏筹冷然道:“王芷悦如今神智已经失常,治不治的好还当要另说,且即便能够治好,必然也须花费诸多时日,有了这些时日的缓冲,你爹自会有办法应付;再则,这小子如今落魄,苏家到底会以何种态度待之也未可知,这群府兵也不过是出来寻人,恰好碰见,应当不是苏府台所指派,若是没有苏家庇护,他还能在你爹手心里翻出浪来不成。”
林之远闻言,不由窃喜道:“我就知爹不会轻易放弃,定然会想出法子。”
这父子二人心怀鬼胎的商量时,许华道却已摸到了林靖身前,面色上既有尴尬,又有担忧,他正要开口跟林靖说话,林靖却主动开口道:“许知事,先前之事,林某大约又犯了那记性不好的病症,已经记不得太多,但有一事林某却很清楚,许知事明察秋毫,必然会给林某一个交代?”
许华道听了林靖所言,不由疑惑顿起:“林公子当真不计较先前之事?”
林靖笑道:“大人希望林某计较?”
“这……”许华道立时尴尬道:“自然不是。”
林靖稍稍正色,道:“许大人,林某虽年纪不大,却也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但林某虽然可以不在府台大人面前提及此事,却也不能容忍今日公堂之上,许三焕许押司意图致林某于死地之事,因此才需大人给林某一个交代。”
许华道一直压在心口的重石顿时落下,脸上一改愁容,颇为严峻的怒瞪了在远处站着的许三焕两眼,然后才向林靖道:“林公子放心,许三焕今日竟完全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不论公子提与不提,他这押司小官,必然也是当不成了。”
林靖这才点头道:“如此便多谢大人了,林靖他日必然还需请大人出面审案的时候,届时还请大人能够秉公判罚。”
许华道连忙道:“这是自然,且不说林公子与府台大人府上的姻亲关系,只是林公子今日肯替许某开脱一事,他日许某便定然不会徇私。”
林靖又与许华道交谈几句,待得许华道离开,他才在心中暗自失笑起来。
自己出言替许华道开脱,已经表明不会将先前之事公开,许华道便自然会有法子到苏宏筹面前自圆其说,虽说先前之事,若是自己传扬开去,许华道身为堂前主官,却任由事态恶化,说什么也是逃不去干系,但若自己真的要就此事纠缠下去,说不得就必须去借助晋阳第一巨头人物苏宏筹的力量,否则便很难取得什么成效。
先且不提苏宏筹会不会替自己出头,只说按自己的本意,避开苏宏筹还来不及,又怎愿意与那只老狐狸扯上过多的关系。
但这却并不妨碍自己悄悄地利用他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