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老公没有和你说过。”费君臣瞥过她白纸一样的脸上一目,就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你知道了也不迟。具体由你老公告诉你比较好。”
墨兰垂着眉,手指头绞了绞:忽然的感觉是,自己的丈夫把自己拒远了一段距离。当然她这不是怨他,只是有些事如果他来不及说却由他人先提醒她了,心里总是有点儿不大乐意的。因此她踟蹰了会儿,启口道:“怀孕的事,我希望四少能尊重我,由我自己和我丈夫说。”
“没有问题。”费君臣依了她这点,自然存有另一个目的,“你做了产检没有?”
墨兰细细拧着眉尖,继续默了会儿声。
“da肯定也知道。不然不会把你放到这边来。”费君臣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做产检。让你的教官帮你安排好不好?”
墨兰到此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求六六过来。
“怎么,连六六都信不过吗?”费君臣偏扬了声调,指头在桌台上敲了敲。
“信得过。”墨兰口气认真,眼神坚毅,“教官是为了我遭过罪的人,我怎么会信不过?”
站在她对面的六六可以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六六。”费君臣对六六说,语气里带命令式的,“带她过去吧。”
墨兰跟六六走出会议厅,心思早已转了几圈,在六六背后念了一句:“四少什么都知道吧。”
“很少能有瞒得过政委的事情。”六六道,笑眯眯地望了望她,似乎能猜到她所想的,“包括你这次应该是秘密回来吧。”
“是。”墨兰对自己的教官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抵触,不像对费君臣那只货。
“这样。”六六这会儿叹息了,“我给你尽快安排第一次产检。接下来你有什么行程最好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安排地点和人。产检最初最少也是需要一个月做一次的。如果有问题,还不止这样的频率。”
“这些我都知道。”墨兰点着头,声明会服从安排。既然费君臣把孩子的事说得这么大了,她不会傻到自己作为费家媳妇却做出对不起费家祖宗的事儿。
于是,那天晚上她在军区住宿,第二天早上在六六安排下与一位军队的女医生见面。这位女医生是个富有经验的中年医学教授,姓王,专攻妇产科专业的。是费君臣调遣来的人,墨兰当然能信得过其医术。
王医生给她做了最简单的初步孕妇体检,抽了几管血拿去化验。检查结果要等一到两天出来。
在这个期间,墨兰去了张伯爵的病房探望病人。
“负责你这个病情的军医是我以前的教官。”墨兰希望病人能安心养病,说,“他性情很好,而且负责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与他沟通。”
张伯爵咳了两声,见单人病房里现在四下无人,便是开口:“你妈妈的事我不知道你了解了多少。但是,在官方和军方你们卢家都是个很神秘的家族。”
“是。我在我妈妈一个友人那里看过了我妈妈的一些手记。里面的记载大都是一些她个人的私事,涉及公事的极少。”墨兰回忆起之前跟Aida去了瑞士,那里有十圣心前愚者安置的一座城堡。
在前愚者最喜欢的这座城堡里面,放了她妈妈的一些东西。东西实际上很少,就两本书。一本是通用摩斯码解表,一本是母亲的手记,零零散散记载的都是母亲的一些心情,没有什么可参考价值。然而,她还是都把它们兜在了身上。
相对而言,前愚者留下的物品,反而有让人可循的迹象。比如张伯爵这个事,母亲没有记,在前愚者的私人日记里却是记录下来了。当然具体是什么事件与过程没有说,但让他们能寻找到张伯爵这个人,并且得知了张伯爵与她的母亲、前愚者都有关系,是少数知道他们关系如今仍活在这世上的人。
“我对你妈妈也是了解很少的。在于我和她不过见过两三次面。她给我的印象,与你给我的印象差不多。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却是很神秘。”张伯爵望着她,好像能从她的脸看到许久以前的影子。
“即使哪怕是一点点,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墨兰诚恳地请求,“我想了解她的过去,这是为了我和我丈夫。”
“为什么这么说?”张伯爵以老一辈关爱的目光看着她,“我以为,如果你接触你妈妈过往的事情太多,反而会惹来危险才是。”
“但是,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我和我丈夫已经卷进危机里了。”墨兰道这话,也是相当无奈的。确实不是她和他丈夫想找麻烦,而是危机一直跟着他们两人走。
“嗯——”张伯爵思考着,白眉紧锁,似在仔细搜索记忆中与傅尚惠接触过的场景,“我只知道,你妈妈当时与一个人接触比较多。”
“什么人?”墨兰一听有了线索,马上问。
“一个叫做安元城的人。”张伯爵说到这个人还是完全没有自信的,“你妈妈可能只是因为银行交易的事情去找他。他当时是中国银行某家分行的行长。”
墨兰却以为:这个疑点已经够大了。
这边与张伯爵交谈完,她回去到王医生那里看检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