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不是说要帮我安排相亲的对象吗?我现在就回国,回去后遵照您老人家的吩咐做事。”
打完这通越洋电话,墨兰与美国的师生们统统来个不告而别。给恩师,也只是留了封信,注明了:曾几何时,年幼不知事,以为知识便是知识,却不懂知识为何而用。谢恩师,期待某一日再相会的日子,届时墨兰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悔恨。知识用到地方,方才是正道。
还是旧金山来往国内的飞机场。前天,她在这里的出入口欢心期待某个人。现在,她要开始遗忘这个人。
结果,又重复起那一天的场景。一排黑色保镖站在登机口两旁。这一回,墨兰心里没有恼怒。吴梓阳说的一点也没错。人生来,便有尊卑之分。无论多发达多民主的国家,都会或多或少地存在差异的歧视,基于财富,基于地位,基于样貌,基于才情,缺一样都不成。高干名门皆因此而生,多少富有子弟的儿女生来注定担负光宗耀祖的责任。所谓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她以前太不懂事了,想自己撇下家族的责任在外逍遥,现在回头还是岸。姐姐蕙兰教诲的没错,男人,怎能比得上家人重要?
前面的两名登机旅客,大概是来旧金山观光旅游的夫妇,等了会儿,便是不耐烦起来:“什么大人物?如果是大人物,不能自己包机吗?”
是大人物就得包机?不知道现在国内抓反腐败正着紧吗?真是大人物,才不会包机。
墨兰在那对夫妇背后好心地嘘一声。常言说的好,祸是从口出,要发牢骚,也得看场合,至少不要丢自己国人的脸。这个是国际机场,四周都是外国人看着呢。
那对夫妇齐齐转回头来看她。
墨兰今日穿的不再是孩子气的t恤牛仔裤,而是着了蕙兰送的一套正装。上身为干练整洁的白色小西装外套,衬着一件有花翎的银色条纹衬衫,下边为黑色包臀a字短裙,修长的双腿搭了一双五公分的红色高跟鞋,与她唇瓣上抹的嫣红相映成辉。整个人从头看到脚,白、黑、红,与一双薄而长的无框眼镜,彰显充满内涵的气质与品位。看上去,就像是代表某个高企的精英主管。
那对夫妇不约而同被她全身焕发的压人气势给镇住了,低下头去嘀咕:“是哪里来的官方女部长?”
墨兰听到他们的咕哝声,只是微微抿了抿嘴。
前边的登机口这时候两排保镖散开,允许日常旅客通行了。旅客们排队依次上机。
在经济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墨兰前方正对的恰是头等贵宾舱门,两名酷装大哥守在门口两边。据这个阵势,她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人在里边,随手从袋子里取出一本杂志翻了起来。
飞机起飞后正常飞行。空姐给每个旅客开始分发饮用水和飞机餐。
墨兰喝了口水后,把头靠在座位的枕上舒缓一下眼睛。她的位子挨靠机窗,望出去,能见白云朵朵漂浮在碧海里,如梦如幻。她不由地浸入沉思中,旁人从她一双缄默的眼眸里看不出她的情绪。
旅程度过了大半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转入了夜间。夜里的天空黑压压的,可就不怎么好看了。墨兰把窗帘拉下来,靠着座枕小憩会儿。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觉座位底下摇摇晃晃起来,她警觉地睁开眼。机舱内此时已人声沸腾。空姐来来回回地走动,告诉大家系好安全带,不用紧张,只是飞机遇到了气流,很快便能恢复正常。但是,前面头等舱的门忽然哗的打开,出来的一名中年男人神色慌张地走出来,向空姐用英语交流。
因近挨着对话的两人,墨兰听明白是头等舱的客人发病了,要找医生。
“mr。费这次出行因是急事,没有带家庭医生随行,他向来有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