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短短的前奏竟然一个个音节都显得那个圆润清脆。阿甘
玉笛,乃笛中圣品。外观古朴典雅,具有较高的声学品质,更是有诗意,有底蕴的一种乐器。古有诗仙李白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对玉笛的高度赞誉,玉笛音起,乡思情浓。
杜弘毅娓娓吟唱:“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
杜弘毅的声音充满着感情,古词不需要把它写成歌谣,只要吟唱者能够注入自己的真实感情,演绎出其中的抑扬顿挫,豪情壮志或是离愁别绪,其词的风情便彰然可见。玉笛的声音犹如纤纤玉指落在花瓣上轻轻抚弄,柔情似水。杜弘毅体内的那股气息已经激动地窜走着,随着杜弘毅口中吟唱的一词一句飘然而出。那声音竟是拥有生命一样,在寻找着自己心仪的人儿。
女子的笛声一顿,芳心不由一颤,那声音竟然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一如自己的笛声走进了杜弘毅的灵魂。
女子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朱唇轻启,款款深情融入玉笛内的气息中。颤动的空气顿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杜弘毅只感到身处一个唯美意境的梅湖边,笛声所至处,头上的梅花树被震得一阵的花瓣雨落了下来。凉凉的积雪在花瓣中滑落,化于杜弘毅的掌心。恍惚间,杜弘毅感到轻风微拂,梅花雨中,竟有一雪白霓裳翩翩,恍如翩落人间的仙子。
“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杜弘毅已经完全置身其境,望着“眼中”的仙子舞花弄清影,梅絮轻飘,杜弘毅就在岸边站着。玉笛内飘出的是一阵清幽飘渺的音乐,连着翻飞旋转的梅花瓣,若隐若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杜弘毅的内心深处涌现。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玉笛婉转,声音顿时变得婉约哀怨。不知为何,杜弘毅在她的笛声之中听出了一丝落寞,一种知己难觅的孤寂。杜弘毅想到的是,女子空有绝世的面容和广陵绝响般的才艺,却难找到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心心相印之情顿生,杜弘毅随口吟唱:“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杜弘毅不知道,此刻罗帷内的女子已经翩然泪下,一滴清泪落入笛孔。玉笛的声音瞬间变得颤抖,一如女子难以平息的心情。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梅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杜弘毅重复地吟唱了一遍,契合女子那幽幽若泣的笛声。
寥寥数语,杜弘毅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杜弘毅忽然有了一种和女子相识很久的感觉,仿佛前世早已相识。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杜弘毅喃喃道来。
罗帷中人朱唇紧咬,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偏偏难以遂愿。此生从未有过的心动,就是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一曲《暗香》,唱出了两人的恍若隔世,也唱近了两人的心。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日垒砌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月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女子似在回应杜弘毅的话,语气却有点嘶哑,不似向前那种莺歌般。女子的哽咽让杜弘毅莫名的心痛,他很想走进罗帷抱住伊人。但他清楚,只要是女子没有主动说出,那么自己便要小心谨慎,否则只会打破这个深情的场面。
杜弘毅听到女子竟然说出了仓央嘉措的爱情诗,不由得脱口而出。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地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杜弘毅的声音也变得低昂,一股苦涩的感觉涌上他的喉中,像是一颗玉珠卡在了中间,杜弘毅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台下的人几乎傻了,这什么跟什么?他们几乎怀疑杜弘毅就是天仙会所找的托。
“是的,肯定是托!我总说这个小白脸怎么如此面生?”
“难道是因为太丑了?天仙会所便找了一个托来演戏,让我们出高价?”
许多人都产生了奇怪的猜测,毕竟女子的神秘让他们起了疑心。要不是容貌有所差异,那么女子何必要躲在罗帷后,只需像一般花魁一样戴上一个面具即可。花魁的面具是由她的所有者摘下的。众人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毕竟天仙会所的来头也是神秘,据说连京城四大公子都不敢在这里闹事,因为那是他们家里交代的。也就是说,天仙会所的老板是一个他们难以想象的大人物。